唐缵抖了抖,本想硬着头皮说不怕,可是一想到自己背诵论语十则就背出了两条,还磕磕巴巴的,就不怎么敢留下吃饭了,“唉,下次我会好好背书的。”
“嗯嗯,那下次师娘留你吃午饭。”
唐缵一下子就有了动力,用力地点头,“一言为定啊师娘,可以就吃今天这个吗?”
三娘,“行啊。”到时就问隔壁阿婆买一颗酸菜。
唐缵从背诵不过、没法留下吃饭的双重打击中恢复过来了,早知道、早知道今天先生家吃好吃的,他就用功背书了,后悔哟。
送走孩子们,三娘看到田一和田十六已经把菜端了出来,就在樱桃树下,现在天气还算是好,有树挡着点儿光,光线经过树叶的重重过滤落在身上时已经变得柔和,温度也不高。端午过后,中午太阳炽热,光线明亮,就没法在外用饭。
三娘转身去了厨房,出来时手上端着一个酒坛,不是她自己做的,是趁着镇子上没有禁止售卖酒之前买下存在家中,她觉得今天天气不错、樱桃红艳、饭菜很香,来上一两杯正合适,不是因为贪杯,只是想念酒水绵长微辣的滋味。
先生已经落座,盛了一碗饭放到三娘的位置上,随后才盛了自己的。三娘坐到先生的对面,视线从饭上掠过轻笑了一下,曾几何时,先生是等着她给盛饭的,现在完全不同了哦。
三娘把手上拿着的两个白瓷小酒杯放下,倒一杯满的、倒一杯少的,满的给先生,少的留给自己,她说:“青梅酒我已经做下了,过段时间可以开坛过滤后炙酒,封存上小一年就可以喝。这两日我再做樱桃酒,可惜没有冰糖,不然做出来的果酒味道应该更好”康雍帝书中记载的做白糖、冰糖的办法,三娘已经翻译给了先生,不知道先生有没有让人做出来,要是做出来了,她就用冰糖炖银耳吃。
先生喜欢听三娘絮絮叨叨地说话,说的不是家国天下,说的是家长里短、是一日三餐、是生活和味道,他不时会点点头,以示自己在听,可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简单地看着三娘,看她笑盈盈的脸就非常快乐。
三娘朝着跪着的令狐越努努嘴巴,不是她心软哈,只是觉得这么大个人跪在这儿太难看了,孩子们下课走的时候有好几个偷偷地问她:跪在院子中的是谁啊,是不是功课没做好,被先生罚跪了有孩子甚至害怕得想哭,太影响先生的形象了,先生明明是个很温和的人。
先生看在三娘的面子上,朝着令狐越说:“起来吧,离开我家,今后别再来了。”
一个生硬的台阶,令狐越借着就从地上爬起来了,是被高虎架着两条胳臂拎起来的,双腿现在好像不是他的了,“先生,我”
先生直白地说:“不能。”
三娘赞同地点点头,就应该这样,学会拒绝嘛,她的先生成长起来了。
令狐越的眼珠子黏在饭桌上的两道鱼菜上,感觉不是很常见的做法,他就从来没有见过,“不是的先生,不是为了那件事情,我就是想问问,我能够留下吃一顿饭吗?”看他可怜的份上,就给他吃一口吧,太香了!
口中含了一口酒的三娘差点儿喷了出来,连忙捂住嘴巴,但还是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她怀疑这位令狐公子不会是太阳晒多了,变傻了吧。
不是很想留陌生人在家里面吃饭,更何况这人还打着先生在主意!三娘说:“不行。”
令狐越垂下了深邃的双眸,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三娘迟疑了一下说:“要不”视线被挡住,先生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三娘竟然没有注意到,只听先生说:“走吧,不要令人厌恶。”
令狐越纵使有百般不愿,也只能够退下,他今天面子里子都赔个精光,丢了大人了,要是最后没有求得先生出手他令狐越在令狐家中将无立足之地。
三娘从先生身后探出脑袋,看着令狐越在下属高虎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背影落寞,不知道他有没有就此心灰意冷?要是心存骄傲,应该不会再踏足了吧这样最好不过,最好死心了再也不来。
“好看吗?”
“嗯?”
赵先生淡淡地问:“那个人长得这么好看?”让你伸长了脖子目送人离开!
三娘嘿嘿一笑,先生又来了,一本正经地吃醋什么的可不可以别这么萌啊,她的少女心乱跳了好不好。
赵北晟真是拿这个女人没办法,转过身让三娘看到他的脸上的眼睛,的视线,“令狐家都是豺狼之辈,别看令狐越今日对我卑躬屈膝,他日就能够对我刀剑相向。他风评不佳,流连于花帐之内,染到身上的脂粉香比女娥还要浓烈,不知道在秦楼楚馆有多少红颜知己,更不知道勾搭了多少闺阁女子的芳心。”
三娘点头,再点头,看先生一张一合的薄唇,她忽然笑了起来,猛地站起来抓住先生的领子就亲了上去。
四目相对,一双清俊的眸子瞪大,一双杏眼溜圆。
“哎呦,我来的不凑巧。”推开赵家院门走进来的乔婶转身走了出去,“我等会儿子再来。”
赵先生和三娘各往后退了一步,分开得老远。
赵先生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地说:“你,你怎么,现在是白天。”
三娘捧着红彤彤的脸,支支吾吾地说:“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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