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岭阴森云影暗,荒坡寂寞鸟声残。
禽兽出没害性命,烟瘴弥漫侵膏肓。
古来踏此险境者,纵然不死亦有伤。
秦军的战马、战车在山林之中不易行军,秦军纷纷徒步进入当中。
“将军小心!”赵佗喊道。
一条毒蛇在树枝上咬了任嚣一口,转眼间逃之夭夭。任嚣倒地不起,面堂发黑。
赵佗和嬴信跑到任嚣身边,赵佗扶起任嚣,道:“将军……将军……你怎么样?”
任嚣眼望着赵佗,断断续续地说道:“赵佗……切记……万不可……”任嚣尚未说完便断气了。
“有埋伏!”一校尉喊道。
从林子的四面八方射来石箭,接着一群苦大仇深的越军冲出来袭击秦军。赵佗放下任嚣,与嬴信拔剑,号令秦军与越军厮杀。见烟瘴越来越浓,赵佗望了一眼任嚣,任嚣的身上早已爬满虫蚁并被啃食得露出白骨。
“全军不可恋战,全速穿过丛林!”赵佗下令道。
桀骏率军西撤途中不断遗留下一部分越军以伏击秦军,他们钻入山林之中,与虫蚁毒蛇猛兽为伍,誓死不降。秦军即要防止越人的突袭,又需抵挡各种虫蛇以及烟瘴的侵害,行军异常艰难。及至越王宫,已伤亡近两万人。
嬴信道:“赵将军,眼前这座木墙所围绕着的,想必就是越王宫了。”
此时的嬴信久经战火洗礼,已然不是弱不禁风的皇室贵公子,而是一名英勇无畏的大秦锐士。
赵佗沉默不语,恶狠狠盯着越王宫,转身对秦军道:“将士们!这是我们南征的最后一战。随我冲进去斩杀桀骏和越军,为任嚣、屠睢二将军,与十几万秦军复仇!杀!”
秦军全军涌向越王宫,攻破宫门与三万越守军激战一昼夜。次日拂晓,秦军肃清越王宫残兵,奔向大殿而去。
嬴信身先士卒,一脚踹开大殿门,领着秦军冲进大殿,将桀骏的近卫全部诛杀。坐于王座上的桀骏见大势已去,连忙站起用石矛刺穿自己的脖子,自杀身亡。赵佗从殿外赶来,看见桀骏的尸体,上前右手持剑,左手抓住桀骏的头发,将他的首级割下来,高高举起展示给大殿上的秦军将士们。
“万岁……万岁……”将士们齐声呼喊着。
在越王宫内正对大殿门处,赵佗命士卒筑起一座祭坛,燃上烽火。在烽火堆旁树立起一根木桩,将桀骏的头颅挂在上面。赵佗一边手执竹简,一边牵着嬴信一同登上祭坛。
嬴信站在赵佗的右边,赵佗缓缓展开祭文,念道:
“秦师神武,锐士建功。剑锋饮血,气势如虹。勇猛撼地,道义凌空。马革裹尸,威名传颂。山河同悲,日月共忡。英烈不朽,忠魂长荣。愿君安息,赐祥邦国。佑我帝祚,垂至无穷。”
祭坛下的秦军将士挥举着兵器,山呼着“万岁”。两位年轻人威风凛凛,志得意满地在士卒的欢呼声中走下祭坛。
这场秦国南征百越之战,前后历时十年,秦越双方参战兵力共计八十万。战争结果以秦国出兵五十万,伤亡二十万为代价,全歼越军三十万而告终,自此百越之地纳入秦国版图。
嬴信道:“赵将军,我们何时班师回朝啊?”
赵佗道:“禀仲公子,如今越地初定,民心不稳,若我秦国大军一走,恐怕越人又会卷土重来。”
“那依将军看,当如何是好?”
“在下以为,公子可先行回咸阳报捷。我率大军在此等候皇帝陛下的诏令,再依诏而行。公子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那你我便在此分别了。赵将军,来日咸阳再见!”
“有缘自会相见。仲公子一路珍重!”
赵佗率三十万大军留守越地,嬴信领一千骑兵,踏上北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