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百越收归霸业彰,任嚣深谋语铿锵。
人臣怎比称孤贵,王位方能立世长。
岭南山川宜作主,中原权柄莫牵肠。
良机若失空遗恨,早定乾坤自奋强。
“将军,何事?”赵佗道。
任嚣望了望四周,道:“除赵佗外,其他人退下。”
众人道:“诺!”
任嚣朝赵佗招了招手,赵佗走到任嚣面前。
任嚣道:“赵佗,如今越军已是强弩之末。你认为,我们拿下越地后该当如何?”
赵佗道:“禀将军,自然是班师回朝,向皇帝陛下报捷。”
任嚣摇了摇头,道:“赵佗,你觉得是为人臣好啊,还是为人主好?”
赵佗不安道:“将军何意?”
任嚣道:“我的意思是,拿下越地后,你我皆不应归秦,应当割据越地自立为王。”
赵佗震惊道:“将军!你这是叛国!”
“你听我说完,赵佗。我自卸甲归田后,曾见到我大秦民生何等困苦,民心何其不稳。加之,六国旧贵私下相互串联,伺机反秦。长此以往,大秦必将大乱。”
“那我们也应当劝谏陛下,而不是选择反叛。”
“伴君如伴虎,皇帝陛下杀伐果断,刻薄寡恩。倘若我们有一句谏言不中听,亦或受陛下猜忌,陛下可不会对我们手软。你难道忘了吕不韦、赵太后的旧事了吗?”
“即便我们真的不选择归秦,我们手底下的三十几万秦军将士恐怕也不会同意。”
“赵佗,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们南征的这几十万秦军,有多少是真正的秦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前六国的军民。就算是秦人,他们也不会忠于陛下,他们所在意的只是高官厚禄,而不是对陛下的忠诚。只要我们给他们想要的,他们便不会哗变。”
“这……末将还是不能接受作叛臣。”
“赵佗,我们归秦,陛下必然在百越设立郡县。如果有朝一日,中原大乱,朝廷无暇南顾,百越之地必定又将重回越人之手。果真如此的话,你我之努力、屠睢将军和十几万秦军就白死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你我作这百越之主,保全成果不说,我们还不至于受制于人。”
“那陛下不会起兵攻打我们吗?”
“你想想,我们拥兵三十几万,陛下若想与我们一战,也至少要三四十万,陛下上哪儿去征这么多兵?何况我们是以逸待劳,陛下想打赢我们绝非易事。陛下是英明之主,与我们开战,陛下也须先掂量掂量轻重……你放心,我老头子一个,活不了多久,等我死了,你就是百越王。”
“那仲公子怎么办?”
“仲公子……不妨这样,待我们功成之后,就先派兵护送仲公子归秦报捷。陛下若是派郡守治理越地,我们便表面顺从,但军权万不可上交。如此,进可保障权位无虞,退可与陛下分庭抗礼。”
“将军既有谋划,就这么办吧。”
赵佗虽言出不满,心中却是暗喜。裂土分王的诱惑,能有多少人不为其所心动?
翌日,秦军上下披坚执锐,一路西进到一片深山老林之中。感叹那:
深沟密林行路难,飞虫毒蛇叹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