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怒发冲冠,满脸的愤懑之色似要将这宫室的空气都点燃,胸膛剧烈起伏,恰似汹涌澎湃的怒海波涛,显是气愤到了极点。
皇帝见此情形,赶忙启唇慰藉:
“湘王,莫要气急,朕并无悔改之意。”
谁料,这话语方落,李学士恰似遭逢了莫大的刺激,整个人如遭雷击,“扑通”一声径直跪倒在地,扯着嗓子高呼:
“陛下,武将一门心思扑在战事之上,全然不顾及大局,老臣恳请陛下务必三思啊,莫要因一时之心切,误了国之将来。”
伴随着李学士这声高呼,众多文官仿若事先约定好了一般,接二连三地纷纷屈膝跪地,衣袂摩挲之声在寂静的大殿内沙沙作响。
唯有韩章等数位官居一品的文官,依旧纹丝不动,仿若雕塑,对眼前这一场纷争视若无睹。
秦骧冷眼旁观着文官群体的一举一动,面上仿若覆盖了一层寒霜,冷峻至极。
他那冰冷的目光似能穿透众人,心中暗自思忖:
夺人财路,恰似杀人父母,这群文官焉能不知?
瞧他们这般行径,分明是想要拿自己开刀,来个杀鸡给猴看。
此招一出,既能威慑无他战功赫赫的武官,又可压制他这位武将中崭露头角之辈,端的是好手段。
秦骧侧目凝视韩章,怒火在胸臆间熊熊燃烧,那目光似要在韩章身上灼出两个窟窿。
皇帝目睹文官们再次使出这惯用的伎俩,心中犹如被一团乱麻缠绕,烦闷不已。
他目光投向韩章及诸位官居一品之大臣,盼他们能从中斡旋调解,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与无奈。
然而,韩章等人却好似木雕泥塑一般,皆低垂着头颅,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皇帝见此情形,心中的怒火恰似被浇上了热油,“噌”地一下蹿升而起,直欲冲破胸膛。
他猛地从御座上站起身形,双唇微张,正欲破口大骂,却陡然间感到脑袋一阵剧痛,仿若有千万根钢针在脑海中肆意穿刺。
眼前亦是金星乱舞,眩晕之感如汹涌的潮水般阵阵袭来,身体也不自觉地摇晃起来。
幸得内官机敏,在皇帝身形摇摇欲坠的刹那,眼疾手快,稳稳地搀扶住了他。
“陛下,你没事吧?”
内官轻声探问,声音中带着关切与惶恐。
皇帝缄默不语,只是摆了摆手,那无力的摆手似在诉说着他的无奈与痛苦。
内官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将皇帝扶至龙椅之上,仿若捧着人间至宝,悉心为其顺气,双手轻柔地在皇帝后背缓缓移动。
片刻之后,皇帝轻咳两声,总算缓过神来。
他一把甩开内官之手,那动作带着几分烦躁与不甘,缓缓起身,踱步至台阶之下,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
皇帝从跪伏的文臣行列中穿行而过,逐一审视他们的面容,似要将其铭刻于心,每一步都带着沉重与思索。
待往返走完一遭,皇帝席地坐在台阶之上,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冷笑中透着自嘲与愤怒,问道:
“文官这般认为,那武官你们怎么看?”
秦骧听闻皇帝此问,赶忙将视线投向武官阵营。
只见右侧方的武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嘈杂之声此起彼伏。
未几,便有一人率先效仿文官跪拜,继而众人纷纷效仿,齐声高呼:
“请陛下三思!”
此声一出,仿若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震得宫殿的梁柱似乎都微微颤抖。
秦骧见状,瞳孔骤缩,再次将目光投向韩章。
他万万未曾料到,这老家伙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联络武将。
怪不得近些时日,英国公府中鲜有客人拜访。
英国公亦未料到武官们多数会倒戈相向,与文官站在同一阵线。
此刻仍傲然挺立的武官,大多是刚从西夏边境一起归来的人。
由此可见,文官显然早有谋划,蓄意打击武官。
秦骧此次不过是遭受池鱼之殃。
念及此处,英国公眉头紧锁,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韩章与各宗室王爷,心中暗自叹息:
失策啊,如今纵有千言万语,亦难阻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