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殿堂之上,文官与武官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言辞交锋激烈,仿若两片汹涌的波涛相互撞击。
文官们手抚笏板,引经据典,滔滔不绝;武官们则瞪大双眼,声如洪钟,据理力争,仿佛下一刻便要大打出手,只差上演一场全武行了。
秦骧看着这朝堂上的唇枪舌战,嘴角微微上扬,似有一抹玩味之色。
然而没过多久,这场“好戏”便轮到了他的身上。
殿内,在皇帝的居中调停之下,一道道封赏旨意接连颁布,如今只剩下秦骧的恩赐迟迟未降下。
“宣秦骧觐见。”
内官扯着嗓子,高声呼喊,传唤这位最后的大功臣上殿。
那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殿外,小内官轻轻扯了扯秦骧的衣角,低声提醒道:
“秦小将军,陛下唤您了。”
秦骧对着小内官温和一笑,从容地理了理衣冠,不疾不徐地问道:
“烦请查看一下,我是否衣冠齐整?”
小内官赶忙左右仔细端详了一番,神色略显焦急地回道:
“一切安好,并无不妥之处。”
“如此便好。”
秦骧得了答复,也不再多作停留,迈着沉稳的小碎步,昂首快步入殿。
他的脚步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声响,似是敲响了这大殿中的紧张旋律。
踏入大殿,只见殿宇高大宽敞,穹顶犹如苍穹倒扣,气势恢宏。
阳光透过穹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线,尘埃在其中飞舞。
四周的立柱粗壮而笔直,其上雕龙画凤,龙鳞凤羽栩栩如生,似欲腾飞而出。
地面铺就着光洁的大理石,在烛火与天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人影绰绰其间。
在百官的注视之下,于皇帝的威严目光里,秦骧恭恭敬敬地依照朝仪行完跪拜大礼,动作规范,一丝不苟。
他的身躯伏低,额头轻触地面,衣袍在身侧铺开,仿若一朵盛开的墨莲。
礼毕,皇帝即刻宣人传旨。
内官刚取出皇令,文官队列之中便有一人挺身而出,开口问道:
“陛下,且请稍作等候。臣听闻陛下有意赐秦骧伯爵尊位,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秦骧站在一旁,斜眼以余光悄然打量着身旁的老者,那锐利的鹰眼缓缓眯起,心中已然明了。
果不其然,这群文官终究还是打算拿他当作筏子,欲杀一杀武将的锐气,以显其威。
皇帝此时心情亦是烦闷不已,看着站出来的老臣,语气低沉地问道:
“李学士有何谏言?”
李学士仿若未听出皇帝话中的不悦之意,微微低头,手持笏板,神色激昂道:
“陛下,秦骧年纪尚幼,其功劳不过是求援有方罢了。”
“以臣之见,实当不得伯爵爵位,男爵之位已然颇为体面了。”
皇帝仅仅瞥了李学士一眼,便将目光转向韩章,紧紧凝视着他,似在等待其表态。
然而,韩章仿若未闻,毫无动静,好似已然沉睡过去。
皇帝只得开口道:
“韩相公意下如何?”
韩章这才缓缓睁眼,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
“陛下,凡事一蹴而就,对年轻人的心性极为不利,且日后恐会出现封无可封的局面,故而臣附议李学士之言。”
“简直荒谬绝伦!”
正当韩章话音刚落,武官队列之中湘王率先站了出来。
他怒目圆睁,直视韩章,呵斥道:
“尔等所言,简直可笑之极。前有晏公这般珠玉在前,不知你们又该如何辩解?”
言罢,他又手指李学士,冷冷笑道:
“莫不是你们文中出了神童便可行,而吾等武中英杰便不可?简直岂有此理!”
指责过后,湘王全然不听李学士那语无伦次的辩白之词。
他直接转身面向皇帝,作揖行礼,面带怒容道:
“陛下,自古以来便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之说,切莫听信这等与国无利的谬论,他们此举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