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蕊凝决定去医院复诊。虽然对精神病院的印象总是带着莫名的恐惧和抗拒,但梦毕医生的那通电话仍在她心中挥之不去。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逃避下去。经过漫长的思考,她决定去面对。
当她走进精神病院的大厅时,迎面而来的消毒水味道让她感到一阵晕眩。四周是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护人员,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焦虑或麻木的神情。这座冷冰冰的建筑,让蕊凝感到无比压抑,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其中一个渺小而脆弱的存在。
梦毕医生的办公室在四楼。蕊凝走到电梯前,等待电梯缓缓下降的过程像是一个无尽的煎熬。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按下了四楼的按钮。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四周的镜面映照出她形单影只的身影,仿佛被困在了一个四面皆是玻璃的牢笼里。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梦毕正站在走廊的尽头,仿佛早已在等待。看到蕊凝的出现,他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安慰和关切的目光。“你来了。”他的语气平和,但目光深处透着对她病情的忧虑。
蕊凝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跟着梦毕走进办公室,坐在那张熟悉的沙发上。房间布置得整洁而温馨,墙上挂着几幅柔和的画作,窗台上还摆放着一盆生机勃勃的绿植。这些细节让房间看起来不像传统意义上的诊疗室,反而更像是一个让人放松的会客厅。
“感觉怎么样?”梦毕医生坐在对面,手里拿着记录本,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
“还是老样子。”蕊凝低声回答,视线飘忽不定。她不敢直视梦毕的眼睛,因为她怕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同情或者失望。她恨这种感觉,恨这种被人窥探内心的无力感。
梦毕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叹了口气。“我听你的主治医生说,你最近又在拒绝服药,这样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我真的不想吃那些药。”蕊凝的声音有些颤抖,情绪在她心里翻涌。那些药物让她的情绪变得迟钝,思维混乱,她讨厌这种失去自我控制的感觉。“它们让我感觉不到自己,好像我活着只是个空壳子。”
梦毕微微点头,理解她的挣扎。“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我们必须找到一种平衡。药物不是为了消灭你,而是帮助你更好地管理这些情绪。你需要尝试接受它们,就像接受你自己一样。”
蕊凝沉默不语。梦毕的话理智而温和,但她始终无法完全认同。她的生活被无尽的药物和治疗填满,却依然无法改变内心深处的孤独和痛苦。每次在医生面前坦露心声,都是一种无声的妥协。
“你最近和他有交流吗?”梦毕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指的是蕊凝的男性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