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书勇去了法国医院，找到了书诚的病房。

书诚练车之后，回到那个高级病房，洗了个澡，坐在灯下，看到梅竟芳带来的那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随手翻了几页，没有引起他的阅读兴趣。于是，抛开书，打开记事本，准备那篇海关缉私论文。研究的课题是中国海关，但是，他的视角是东海关。

书诚摊开纸笔，用条目式札记的形式记录这几天的感观。

书勇敲门，书诚开门后，高兴得跳了起来：“哥，你回来啦。缉私结束啦？”

书勇说：“你倒挺会享受的噢，住这么高级的病房，谁给你出钱？”

书诚说：“一切都是梅姐的主意，她出钱。”

书勇进入房间，眼光落在果篮上。

书诚贴身跟随着他：“究竟怎么回事？”

书勇一把拉着他坐下，说：“先别问这个，你快告诉我，王骁和海蜇头是怎么死的？越详细越好。”

书诚详细叙述了一遍，书勇仔细地听着。叙述过程中，书诚从果篮里拿出两个苹果，一人一个，自己脆脆地咬了一口，说：“嗯，这是烟台本地的苹果。哥，你吃啊。”

书勇没有吃，苹果在他左右手之间丢来丢去。他的表情异常沉痛而复杂。

书诚问：“哥，凶手是冲着你来的吗？”

书勇故作淡定，说：“这就是中国海关目前缉私行动的现状，说是执法，实际就是打仗。”

“这一仗打完了吗？”

“没有，缉私行动在凌晨3点。现在，我们回去，晚上住我那里。”

“为什么？”

“抓紧收拾！”

“到底为什么？”

书勇回头瞪了他一眼，说：“叫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来烟台，你偏不听。”

“有那么危险吗？”书诚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书勇点了他的鼻子，说：“你自己刚才说的，在训练场，已经有人朝你开枪警告了。你说你有没有危险？”

书诚显出顽皮相，突然问道：“走私地点在朱家圈吗？”

书勇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就说是不是？”

“这是机密，不能告诉你。”书勇说，“快点收拾吧。”说着，他打开柜子，“这里面也有你的东西？”

书诚蹿过去，双手合上柜门：“别动！”

“什么情况？里面藏着女孩子？”

书诚接着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挎包。书勇说：“这不是梅竟芳给你买的吗？”

“里面有我的秘密。”

兄弟俩快速收拾，书诚问：“要不要跟医院讲一下？”

“别讲。明天我给潘宁打电话。”潘宁就是他认识的那个熟人。

书诚说：“哥，你同事凤山哥来看我，水果就是他买的，他还把轿车丢下来给我练车了。”

“现在在哪里？”

书诚走到窗口，指着下面：“喏，停车场的那辆。”

“车钥匙给我。”书勇伸手。

“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