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曲阿之后,死在刀下的田舟,亦或者绿林人士,都是小试牛刀,以血唤醒潜藏的杀伐,直至今日攀至巅峰。
“宛陵督。”
许劭带着惊惧问候。
因为几个死人,让州府与曲阿城磨难多舛。
如今笮融,薛礼远赴秣陵,对于会稽郡士人他恨不能避之千里。
原本想着项重远行丹阳,来刺史府打探一下情况,猝不及防的碰到一处,当真有苦难言。
“许子将。”
项重垂首回望,敛去眼中肆虐的杀意。
饶是如此,许劭依旧打了个冷颤,宛若被一头凶兽盯上,颔首道:“何时开拔,可需要践行。”
“不必。”
“明日一早启程。”
项重扬起手,随着声音远去而消失在人群中。
“兄长啊。”
“你还是走眼了。”
许劭抿嘴苦涩一笑。
上虞项重,哪里是什么猘儿。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一定给自己‘邦邦’两拳,并缝上嘴巴。
因为那是一头可以气吞山河的猛虎,当乱世之风吹散迷雾,方才显露出真面目。
想想曾经自不量力的狂妄之言,已经于事无补,只能祈祷笮融,薛礼二人在丹阳莫要太过放肆,不然会被丹阳纪氏拖入坟冢。
……
回到武猛从事府。
几日未见的青鬃打着响鼻,凑上来蹭了蹭。
项重眼眸带着喜意,探手捋了捋鬃毛,将环首刀挂在高桥马鞍上。
贺齐,谢承,吴范,顾雍,步骘,卫旌早已久候,项辞上前扯过缰绳,说道:“大兄,项田启程前往泾县了。”
“好。”
项重入堂坐在木塌上,目光巡过数人面庞,说道:“明日开拔,诸位今夜早些歇息,卯时在营垒前汇合,争取早日进驻宛陵!”
贺齐肃然道:“可要在营垒中誓师,诸多卒武还未见过你这个宛陵督。”
“不必了。”
项重从案几上抽出一卷帛书,说道:“这两日我拟定三十六条军律,前往宛陵的路上,你兼行军法对卒武进行磨砺,让所有人牢记,凡犯军律者,诛。”
“唯。”
贺齐虽有不解,但还是接了下来。
大汉有军律,且不少于三十六条,为何还要重新拟定。
可他身为项重帐下的从事中郎,依令行事安能干涉早已定下的军务。
谢承正色道:“我们现在卒武不多,且多为驽马车舆运输辎重,州府不提供押运的役夫,等到了丹阳募兵齐备后,恐怕要征役夫才能保证运输不会出疏漏,此事要早些发公文给丹阳太守吗?”
“当然。”
项重没有对征役夫的怜悯,安排道:“入丹阳境内之后,遣派人给丹阳郡府发公文,年前要配齐六千征战卒武的辎重兵,并且备好对沿江防线的辎重名册由你统一调遣,若是人不够就让步骘与卫旌暂时协助!”
“唯。”
谢承躬身应道。
“休憩吧。”
“有疏漏在路上补齐。”
项重拂袖送客,心中盘算丹阳战场的排布。
孙策是难缠的对手,比其父孙坚丝毫不弱,加上袁术作为后勤支援,明年在沿江防线怕是要伏尸千里,在场诸位谁也不能保证活着回到曲阿。
尤其是他担负宛陵督,直面主战的孙策,以及假扬州刺史惠衢。
这份压力不可谓不重,若胜便能让声名显赫民间,为未来掌控江东打下基石,若败自然埋骨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