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体乾远去的身影,王承恩才向崇祯报告此次去锦衣卫的经过。
“皇爷,此次幸好有王体乾出面,田尔耕误以为是魏忠贤的意思,顺利地交出了权柄。
眼下,锦衣卫正由骆养性、董琨掌控着。”
“命骆养性和董琨立即整顿锦衣卫,朕听闻京中不少三教九流通过贿赂混入锦衣卫。
打着锦衣卫的招牌,到处欺男霸女、鱼肉乡民,百姓怨天载道。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不是街头地痞。”
王承恩看着脸色铁青的崇祯,吓得低头不敢出声。
“锦衣卫中背负命案的一律按法办事,还百姓一个公道。
情节较轻的,给其三日时间主动坦白。
主动交代的打一顿板子就算了。
三日后,要是被查到有不法之事,五倍罚款,再逐出锦衣卫。”
王承恩立刻答应去办,正想转身出乾清宫,崇祯又叫住了他。
“你是朕身边的老人,外面的人排着队来巴结你。
朕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有些东西该拿就拿,不该拿的就别拿。
如果自己忍受不了诱惑,趁早跟朕说,朕早日帮你安排一地养老。
别为了那几两碎银,失了我们君臣之间的情谊。”
王体乾能独自进来找自己,其中说没王承恩的安排,崇祯打死都不信。
不过看在前世他和原主吊死在煤山的份上,自己有必要提前提醒他。
王体乾给的那块银锭如同烧红的铁块一样烤炙着王承恩的胸口,“陛下,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收王体乾的那块银锭。”
说完,就要把银锭掏出来。
“收起来吧,朕是要你分清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不该拿。
朕不想你做下一个魏忠贤。”
出了乾清宫,王承恩也如王体乾一样感到后背发冷。
今上虽然长于王府,但对民间的道道颇为了解。
日后,必须小心谨慎。
自从田尔耕被顶替后,魏公公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但皇帝又给侄子赐下免死铁券,这让魏公公感到疑惑。
东厂每日传来的消息是无事,内阁的首辅兼老乡——黄立极和次辅施鳯来,一如往日对自己恭敬有加。
局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魏公公打算以静待动,待局势明朗再出手。
然而,魏公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反而是自己的手下吹响了倒阉的号角。
九月十六日,阉党成员、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杨所修上疏弹劾兵部尚书崔呈秀、太仆寺少卿陈殷、工部尚书李养德三人在父母去世时没回家守孝,全部夺情,有违孝道。
原来,杨所修得知客氏被赶出宫、田尔耕被顶替后,觉得皇帝要清理阉党了,他试图通过弹劾阉党骨干来撇清自己与阉党的关系。
崔呈秀得知自己被弹劾了,亲自到都察院逮着杨所修大骂,扬言如果不改上疏,就派人查你。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要死,就一起死。
杨所修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向自己的好友、吏科都给事中陈尔翼求助。
陈尔翼不愧为泡过海水的老王八,第二日上奏大骂杨所修,并把夺情的责任推给了东林党。
这样一来,崔呈秀没有错,杨所修也没有错,陈尔翼就更加没错了,错的只是东林党的余孽。
崇祯看着锦衣卫递上来的密报,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娘的,合着你俩在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