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从茅房回来时,突然感觉哪里怪怪的。
香阁外守了一堆王府的随从,在长廊外形成了两道人墙,个个一脸严肃,直视前方。
阮娇严重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或者走串了楼层。
在她踮着脚尖左看右看,与门口的大哥确认了好几次后,房间里传来沈慕卿带着薄怒的的呵斥,“进来!”
给阮娇吓的一哆嗦。
她百思不解地推开门,一种三堂会审的感觉扑面而来。
沈慕卿颇具威严地坐在梨木椅上,苏迟和紫鸢,则像地府阎王旁边的牛头马面,一左一右,位列其侧。
饭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还有各种鲜美的瓜果,让她有一种出去蹲坑三分钟,屋里已然三小时的感觉。
她不过是出去一会儿,沈慕卿将饭菜都招呼好了?
阮娇一脸幸福地看着桌上的菜,摸了摸略为空荡的胃,笑眯眯道,“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沈慕卿差点被她气笑,将筷子在饭桌上重重一敲,拿出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对咧嘴笑着的阮娇严肃道,“我今天以小王爷的身份审判你,你给我蹲那!”
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阮娇娇躯一震。
阮娇用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眼神看着他。
沈慕卿心里顿时软了半截,撇过脸去,指着凳子,“那…你给我坐那!”
阮娇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乖乖地坐下了。
顺手拿了一颗葡萄。
“阮娇,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沈慕卿一脸气愤地转过来,抢走了她快吃到嘴边的葡萄,边塞进嘴里边义正言辞道,“你是不是嫌鞭子不够疼?
“消停几日再来就不行吗?”
阮娇见他脸上是少有的一本正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睛笑出星光点点,“王府的药太好使了,我这伤都快好了。”
说着对他活动活动了筋骨。
那位大夫给她开的药定是祖传偏方,哪怕在医疗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血肉之伤也没能好得如此之快。
沈慕卿板着脸看她,她要是再对他笑一会儿,他就要破功了。
阮娇见他难得摆出如此大阵仗,心里暗暗好笑,打算配合一下他的劳动成果,妥协道,“好了好了,你想怎么训斥我?”
沈慕卿扇骨一折,严肃地对她一一道来,“我知道你平时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夜郎自大,我行我素,?脾气还不好…”
阮娇耳朵要起茧子了。
她支在桌上,边听他的吐槽边吃着水果。
直到沈慕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用扇炳抵着她的下巴,“但这些缺点,都不是你在醉欢楼脱…脱…”
脱衣服的借口。
沈慕卿说不下去了,对她比划了一个脱光的手势。
阮娇惊得一噎,葡萄皮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在醉欢楼脱衣服和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跑有什么区别?
沈慕卿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继续教育她道,“阮娇,如果我不来,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等会儿,”阮娇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双含刀的桃花眼“刷刷刷“,又稳又准地射向苏迟,“我脱衣服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场?”
沈慕卿眉心重重地一皱,苏迟这个龟奴…竟敢?!
难道…他刚才在骗自己?
苏迟的目光也随之刮了过去。
苏迟毫无犹豫,用正义凛然的眸子回望着阮娇,像是被她冤枉似的,带着点儿委屈,义正言辞道,“没有。”
阮娇垂了垂自己的脑袋,为什么她记得是苏迟那个小龟奴给她脱了衣服呢…
苏迟袖中的指甲嵌进手心,持续的疼痛感能让他保持风雨不动般的冷静,他抿了抿唇,温声道,“二小姐若是不信,可以问紫鸢姑娘,是她给您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