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声轻若鸿毛,像是一只猫无意地在门前路过,但他靠近的每一步,似乎都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和霸气。
芬芳的薰衣香沁入她的鼻翼,她想睁开眼睛,却又本能地想去逃脱。
慕容轩在软榻的旁边冷魅地坐下,漫不经心地抬手,摸了摸安念的额头,幽暗如墨的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的惊疑。
旋即他一把掀开她的被子,虚弱的人儿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在他深谙世事波澜不惊的心湖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安念早已经在厚厚的被下悟了一身热汗,一股凉气袭来,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完了,完了,这下藏不住了,安念暗道不妙,只能睁开假装惺忪的眼,盼着笙芜能快点进来解救自己。
奇怪,昨日明明说好她去找刘大夫,两人看见慕容轩进屋子就冲进来的,一个说安念体虚不能受到惊吓,一个说安念对王爷煞费心血,情比金坚啊。
就算笙芜胆怯,临时改了主意,好歹也来看看她五天不见的二师兄啊。
难不成是有什么比现在更重要的事?安念皱着眉头,却突然感到手上钻心的疼痛,霎时间驱散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的视线不禁下移,慕容轩正意味深长地抓着她的手,看来是想探探自己手上的温度,不想却碰到了伤口。
他穿着绛红色金丝镶边的长袍,腰间束着低青色祥云宽边锦带,轮廓分明的侧脸如刀刻般俊美,垂睫又浓又长,那幽深而黑暗的眸子,魅惑地不敢令人深窥,又俊美地想要一探究竟。
“为什么要装作发烧?”他忽然正视着她,冷艳的眸子像利剑一般刺入安念的心尖,让她想立刻逃离,却又不敢逃离。
“没…没呀,”安念“咳咳”地咳嗽了两声,见慕容轩还是绷着个脸,继续装下去也索然无味,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知道岭南的事了?”安念右手上的关节因为紧张已经握的发白。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慕容轩声如碎石,突然欺身而下,灼灼的目光让安念避之不及。
“我……我知道你觉得不可思议,但…你相信我,你不会吃亏的…”安念甚至能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还有越发清晰的呼吸声。
“是谁指使的你?”他用食指抬起安念的下巴,唇几乎快贴在她的耳边。
安念不敢与他直视,干脆闭上了双眼,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岭南物产丰富,是一个无穷尽的宝藏,那里还有各种珍奇的矿石和药材…一年以后繁华程度肯定比得上皇城…”
安念不知道慕容轩能否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毕竟任谁都会感到荒唐。
好久未听见回答,呼吸声好像也变浅了不少,安念才试探着睁开一只眼?。
他正拿着一块新的麻布,给自己包扎,毫不留情地将粘了血的旧布从肉上撕下来,引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嘶~”他听见安念的吃痛,也感到安念要下意识收回自己的手,不起微波的眸子眨都没眨,强有力的手将她禁锢在原处,拿起怀里的药便撒了进去。
“啊!!”安念疼的撕心裂肺,她甚至能感觉自己的伤口处正在肆无忌惮地冒着泡泡。
“你…你谋杀我!”安念疼的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已经大汗淋漓。
“我知道你救了我的命,”慕容轩幽幽地开口,阴冷的眸子令人胆寒,“我也愿意用我的命,来换你开下的玩笑。”
“我…我哪要了你的命!”安念简直是有理说不清,脑袋里一团乱麻,“那你就试试,一年后你一定会感激我的!”
她的眼睛清冽而又透彻,澄静的纤尘不染,宛若天上的银河,他的心也不自觉动摇了几分,她,真的是在为我想吗?
但也只是匆匆的一瞬,很快他又回到了那个冷然沉静的慕容轩,一个区区女流,连岭南都未从踏足,她又不能未卜先知,不是在开天大的玩笑是在干什么?
”啊!疼!”安念一声哀嚎,“你系个结要人命啊你!”
“我怕你烧的太厉害,叫你清醒清醒。”他周身透着一股威风凌凌的的霸气,不容侵犯,甚至不敢让人直视。
“那…那怎么的?我还要谢谢你?”安念顿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话软的像棉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