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水千涣看了眼床上呼吸平稳,被子全抱在自己怀里,扬言要暖床的陌流觞,凝视片刻,轻声下了床。
背上忘尘,打开窗户,几个横飞纵跃,水千涣已落在城外高高的围墙上。在水千涣离开的瞬间,已然睡熟的陌流觞睁开双眼,那漆黑的双眼一片清明毫无一丝睡意。踩着水千涣的步履,几个跃步,也在他侧面不到十米之处落下,轻舞斜持在手,红色衣袂在夜风中烈烈翻飞,邪魅无比。
陌流觞负手而立,心道“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水千涣这厮肯定也是发现了什么。”
陌流觞一路尾随水千涣来到乌山白日两人还待着的白色石塔旁,此刻在几堆篝火的照印下塔下那红色的土地在夜色中变得暗红发黑。加上软绵绵的腐叶,踩上去就像在凝固的血液般,陌流觞强忍着突然涌上心头的恶心,跟着前面脚下片叶不沾的白衣少年。
空地正中是一座祭坛,对面就是那白色石塔,此刻已然回复到被水千涣忘尘没有破洞前的模样。
人群就站在祭坛周围的空地上。祭坛是由石头堆砌而成,看的出,虽然经历风雨侵蚀,却依然保存完好,,之前两人并没有看到祭坛,看来是用秘法隐藏或者是从地下升起来的。祭坛上的雕刻还清晰可见,在火光的照耀下略显狰狞。雕刻的似乎是什么动物,由于距离较远,看不太清楚。
祭坛前是一张大方桌,桌上一坛大米,上面点着三柱清香,摆着一把桃木剑。
此时,月亮慢慢升上中空,月色下一切都活动都变得清晰。
陌流觞看着空中的月亮莫名生出一股烦躁,低头摸了摸腰间的鎏凰令,看着右手那几丝黑线,握成拳。心道:“为何来了这乌城,体内的黑气灵力总有种不受控制之感?如果失控,目前只有水千涣能信任了。”,正打算和水千涣碰面,被前方的惊叫拉回了思绪,原来就在他低头一会儿,月色渐渐变成了红色,此时,乌山所有的景色都笼罩上一层粉红,夜色倒成了陌流觞最后的保护色。站在祭坛边上的人看到红月,都大惊失色,似乎不能理解为何会如此。
有人惊吼道:“族长,怎么会这样?为何会出现红月?我们不是已经献祭了吗?”
“是啊,族长,大祭司,今年城内凡是自带黑暗灵力的灵师已经献祭了为何还会如此?”
“红月现,必有血光之灾,族长,三位长老,大祭司,是不是乌神对今年的祭品不满意?”开口说话的是一白发苍苍的老老妪,说完还用犀利的眼神扫了周围一眼,看到她眼神的人自动后退了几步,周围的惊怒响起。
红色的圆月?如此诡异之象,还是第一次见,陌流觞眯了眯眼。看了眼水千涣所在的位置,水千涣隐身于一颗两人腰身壮的杉树后,看着对方随意的坐在上面,陌流觞便知道他的隐息术又精进了,如非自己对气味嗅觉敏锐,加上对方并对自己没有特意的隐藏,怕是发现不了。
一个闪身,陌流觞坐到水千涣旁边,看到他,水千涣只是侧目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观察前方。这时,陌流觞才注意到水千涣腰侧是一白色洞箫,忘尘不见踪迹。那萧身莹白如玉,萧的尾端是一流苏,莹白若雪,和忘尘剑穗一般,齐齐随风摇曳。
陌流觞第一次见如此精致的玩意,正要动手摸一摸,结果还没碰到萧身,那洞箫就自主滑进水千涣的衣袂下面,只留那白色流苏随风摇曳。
陌流觞“……”这是被嫌弃了!还是被嫌弃了?还被一萧嫌弃了,陌流觞心里郁闷了。
水千涣看到平时意气风发的人难得的流露的一丝委屈,眼里带了一丝笑意。袖中拿出一招符篆,随手捏了个诀印,符纸化成一黑色纸鸢飞走。拿下洞箫,递给陌流觞,陌流觞接过那洞箫,手中把玩一阵,感觉右手掌心的黑丝在碰到洞箫后宿了回去。
陌流觞心里微惊,心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上品神器凤舞,鎏凰令的天敌,难怪黑色灵气会怕,光明和黑暗,本就不是一个世界。”
水千涣看他那洞箫爱不释手,于是轻声道:“这是凤舞,风雅阁的历代传承之物,我在风雅阁时,十岁那年它自己认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