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琦见这几人说话客气,心中大喜,随口点头答应,然后又问手下人,“拓跋红这是怎么了?”
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把他被一个小孩打伤的事讲了一遍,拓跋琦皱了下眉头,“有这样的事?快带他去疗伤!”说着一指陈瑕,“就是你做的?”
夏侯破一把将陈瑕拉起来,在他后背连点了数指,封住穴道,陈瑕空有一身蛮力,却动弹不得,脸上全是泪水,哭喊道:“他欺负我娘,我当然要打他!娘啊,你在哪里呀!”
“娘在这里……”王植的小妾赶紧跑过来,也不顾敌人数十把钢刀拦着,将陈瑕抱在怀里,“我就是你娘!你叫周瑕……不是姓王的,可千万要记得!”
周贤吊在树上,心头暗赞:王植的这个小妾巾帼不让须眉,我方才的一番话,她立即明白其中的深意,也算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这小妾原来是窦固家的侍女,没有姓氏,只有个花名叫做榛苓,源于诗经:“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一句,王植立了战功,窦固便将此女赏赐给王植。虽然身份低微,但是自幼在官宦家中长大,颇有见识。虽然她此时也是战战兢兢,可她却与王植关系密切,又怀了王植的骨肉,为求自保也必须要假意承认自己和周贤是夫妻,而陈瑕则是她的儿子,拓跋红对王植恨之入骨,现在榛苓也只有把这个谎言,帮这周贤说下去才能保全自己和胎儿的性命,因此不顾一切也要说陈瑕是她的儿子。保护陈瑕,就等于是保护自己,保护了周大人,也保护了自己的孩子。
陈瑕还要再哭喊,夏侯破却直接点了他的哑穴,口中喝道:“哭得心烦意乱。”说完转身对拓跋琦说道:“头领,我师弟拓跋红,见色起意,被这小孩误伤,实在是怪不得旁人。”
拓跋琦眉头紧锁,“这样吗?”
夏侯破道:“头领,我有一言相劝,不知当讲不当讲。”
拓跋琦道:“你是焉耆国的贵客,有什么话不能讲?请说,请说。”
大漠五鬼面面相觑,这个头领对夏侯破倒是十分客气,转念一想,随即明白,夏侯破既然是拓跋红的师兄,那他就是巫仙的弟子,就算不是,起码也有莫大的关联,而巫仙是帮助匈奴的,所以拓跋琦不是畏惧什么焉耆国,而是畏惧匈奴。
夏侯破正色道:“拓跋红一路上烧杀抢掠,虽说都是些汉人,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你别忘了,我们之所以留着这些汉人,是要他们为大巫仙修建不老宫的,如今五百人就只剩下一百,其余的全都被拓跋红杀了,工期若是耽搁了,大巫仙追究下来,如何是好?我在路上没少劝师弟,可他只是不听,今天又调戏汉人女子,被一个小孩儿打成重伤,可见拓跋红不堪大用,他虽然是你兄弟,却仗着自己神功盖世,不将头领放在眼里,在这帮奴隶面前耀武扬威,今天又擅自杀了十几个人,他有没有请示过头领?”
拓跋琦摇了摇头,“我与将军议事,他可能不便打扰。”
夏侯破冷笑道:“是不便打扰,还是自持功高,更何况平定伊吾卢的是我,也没见他有什么功劳。他又不是出征在外,杀人都不需要请示的吗?若是在我焉耆国,他如此目无法纪,按律当斩,头领怎么可以留这样的人在身边?”
“可他是你的师弟啊!”拓跋琦皱眉问道:“我怎么敢动他?”
夏侯破哈哈大笑,“一个废人,留之无用!他蔑视头领,目无法纪,在大汉就等于是欺君之罪,老匈奴王在世之时常告诫我们这些国家,要多向华夏学治国之道,你杀了拓跋红,大巫仙也不会管的。你想建立鲜卑国,不如就从清君侧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