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纱在空中飘出一道骄傲的弧线,我从崖下被卷裹提升到高空。
飞鸟一样自在。
我很久都没有这样飞在空中的感觉了。
跟曼曼在一起时,坐摩天轮,有过这样的感觉,旋转升高到顶端的一刻,她说要与我接吻,我躲开了。我听说恋人在摩天轮顶端接吻的话,就一定会分开。
我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或者是有多少对恋人有过这般经历。
有可能与曼曼分开,我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俯瞰野蕉林,云韵欢喜得蹦蹦跳跳,她身边站着一个人,青纱是从她手里飘飞出来的,是百瑶!
阿妈威武呀!
我想一会儿落地后,我要怎么感谢她才既表了意思又不至太过肉麻。
但缓缓降落的过程中,一个很明显的对比,让我心里一沉。
见我从性命攸关的危难中被救起,死人变活人,云韵非常欢喜,她为我这一点小确幸,几乎都要流下了眼泪。
可百瑶不是。
百瑶太过冷静,甚至,我从她冰冷的脸上能看见一丝寒意。
平日里温和良善,喜爱说笑的她,很男友这寒如刀鞘一般的表情。她心里在想什么?
回想她半夜独上狮子口的秘密,我心里一顿,脑子就从“得救”的欣喜中清醒过来。
我人一落地,云韵就扑上来上下打量:“有没有事儿?受伤了吗?哎呀,怎么手上有伤?”她赶忙用丝帕把我手裹住。
“等等。”百瑶缓缓走过来,盯着我的眼睛,她想看出什么来。
有些话,她想问,但心里很明白不应该问,这是她的状态。
我想到那天晚上的她,又想到从洞眼里伸出来袭击我的血胳膊。还想起河畔房舍的破败模样……
我的眼睛没有情绪,或者说,只有我假装出来的濒临死亡后,忽然获救的欣喜和不相信的情绪。
百瑶没有从我眼中读出一样,于是把目光移到我手背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