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们在那岸边嘀咕指着茶棚这边商量了一会,蓦然纷纷调转马头,竟是朝着茶棚这边小跑着过来。
茶棚里的观客们,本就想着作壁上观,准备欣赏强行公子戏娇娘一出好戏,此时心头突然怦怦直跳,眼望着马蹄声声冲了过来,竟是脑子空白、瞠目结舌起来。
有那胆大心细较为镇定的锁眉沉思着这是意欲如何,有那慌乱得脑子一片空白糊涂了呆立不动的,却也有那惊弓之鸟,如那李老三的,却是认出了几张熟悉的面孔,蓦地回过身去,把茶碗朝着桌面随手一扔,也不管有没有掉落桌面,茶钱也不付了,大步迈着快跑到茶棚外的栓马石,就要解了绳索,牵着驴马货物赶紧离开。
只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茶棚离那岸边也不过是百来尺的距离,这马儿跑起来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马蹄声声,马叫嘶鸣。
李老三刚解了缠绕固定的绳索,正低声呵斥着牲口准备逃离,就听得耳旁“轰轰”直响,声声如同闷雷敲击心口,心生慌乱之时,却又听得脑袋上方响起呵斥之声:“不准动,不准走……”
李老三顿时愈加慌忙,脑子一片迷糊,只起了个心思:“莫不成这些贵公子看到自己又要算旧账了!”如此一想,这下李老三更是只想着逃跑,甚至连那货物都不管了,拔腿就跑,哪敢有那停在这里的一丝丝意思。
“啪啪……”数声,脑后瞬时火辣辣地剧痛,李老三疼得浑身力气瞬息抽走,两腿不由一软,直接摔在地上,抱着后脖子哀叫起来。
此时,茶棚外的路面上,已被这十几个华丽少年郎与其奴仆随从们围了起来。
有那胆小之人,不由慌乱起来,口中连连悄声念道:“真武真君保佑,真武真君保佑!……”
旁边一熟人原本害怕得不敢动弹,此时却听得此人如此念道,不由偷偷笑了起来,道:“我说贼大胆,你不是信佛吗?怎么改信这个什么真武真君了?”
贼大胆口中连声念道数遍之后,慌忙喝止,悄声说道:“到什么山,拜什么神。这里就是真武真君显灵的地方,你莫得罪了真君。阿弥陀佛,真武真君保佑,大慈大悲,真武真君保佑啊……”
不说茶棚众人害怕地不敢动弹,不敢离座逃跑,就说那骑着马儿横在路上围了起来的众多少年郎中,有一锦绣衣着,长得壮硕、虎背熊腰的少年郎,看起来十八九岁模样,此时两腿轻拍座下马儿,越众而出,倒像是这伙领头的。
这个领头的少年郎在马背上晃荡着身子,随意地控着座下的马儿小步游走,居高临下,睥睨众人,两眼中透着掩盖不住的凶光,右手随意地挥洒着手中的马鞭,傲慢地说道:“本公子有让你们走吗?嗯”拖着长长的鼻音,停顿了一会,看着脚下害怕得默默不语、不敢说话的众人,眼神中极是冷淡无视,又有着厌恶之色。俄尔,拿着马鞭指了指众人,不耐烦地喝道:“想走也可以,好好给本公子答话。要是惹得本公子不高兴……嘿嘿,那就不用走了。全给本公子扔到江里喂王八……”
茶棚中众人心头一惊,却是想不到天降横祸。
有那几人瞬时脸色煞白了起来,还有个胆小者,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凳子上,却又坐着不稳,滑到了泥土地面上,顿时引得众多来人在马上哈哈大笑,如观小丑。
眼见众人心中惧怕惊疑,却均是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老胡犹豫了一会,心中天人交战,俄尔,揣度着用词,两眼紧盯着领头公子脸上的表情观察喜怒,小心翼翼地拱手,有些畏畏缩缩,轻声问道:“请问这位公子,要我们这些小民……不知有什么事……要吩咐下来的吗?”
那领头的华丽少年郎眉眼一挑,对着旁边同伴笑了起来,道:“呦呵!还有个能说话的。”蓦地,脸色一变,冷峻俯视老胡,冷声威胁说道:“莫不是个身子壮实,不怕打的?”
老胡脸色顿时惨白,两手连连摆动作否认狀,嘴角拧开,强装笑颜,道:“公子说笑了。某不敢,某不敢!某只是个粗鲁汉子,哪敢跟公子身边的勇士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