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六世余烈气势雄,秦王剑指九州同。
韩城帜易烟尘散,赵军兵败战鼓终。
魏境归从宏略展,楚地并入疆土融。
灭燕亡齐千秋业,一统华夏万代崇。
“二弟,今日起得晚了,父王如此重要的日子,我们可不能晚到。”嬴扶苏催促着嬴信。
“大哥说的哪里话,天色未亮你就来敲我房门,还嫌起得晚呢。”嬴信边打哈欠边说道。
“还不是你,起床洗漱竟一个时辰。洗漱好也就罢了,你看看你,蓬头垢面,邋里邋遢,既不带剑,也不佩玉,哪里有个王室公子的样子,倒像个落魄……”
“得得得得得,我错了。今夜来我府上吃酒,我向你赔罪。”
“可别,喝点儿茶便好。”嬴扶苏站下替嬴信整理一下衣冠。“今日可是大日子,切不可衣冠不整,给父王丢脸。”
“诺。”
“二弟近来可有看书?”
“许久未看,不久前看了一点儿《商君书》。听闻大哥拜齐地儒学博士淳于越为师,不知真假。”
“确有此事。天下动荡大争五百年,仰赖父王与历代先王之圣明,大臣之尽心,将士之用命,终结乱世。如今海内满目疮痍,民生困苦,宜用儒家仁政治国,以安抚天下。”
“话虽如此,但我秦国自商君变法以来,坚守法家治国。大哥却信奉儒家学说,恐怕父王会不高兴。”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作为臣下,我会向父王进言我认为对的话,以尽为臣之道;作为儿子,我会对父王孝顺,这是我为子的本分。至于父王如何看待,则全凭父王处置。”
“大哥来日定为仁君圣主,此乃大秦百姓之福啊。”
“二弟慎言!”嬴扶苏用手掌捂住嬴信的嘴,瞄了瞄四周。“父王未立太子,再说父王春秋尚健,切莫再有此等言论。”
“诺。嬴信记下了。”
“时候不早了,再不快点儿赶到大殿,可真的要去迟了。”
“诺。”
兄弟二人大步走向咸阳宫大殿。是日晴空万里,偶有微风,宫廷禁卫神情肃穆,秦国的黑色旌旗似乎比以往更加庄重威风得多。应邀的功臣勋将、宗室子弟一个个在大殿门口脱履解剑,在殿门兵士检查过后进入大殿。
嬴信随同嬴扶苏进殿入座,只见那:
文臣武将分两边,美姬艳妇胜天仙。
公子王孙显儒雅,阉宦宫女展笑颜。
清韵雅乐源世外,琼浆玉液入凡间。
殿上香炉焚龙脑,空中微风抚竹帘。
“大王到——”太监扯着清脆明亮的嗓子喊道。
殿上所有人目光都望向门口: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年男子气宇轩昂走在前面,两个宫女撑着掌扇紧随其后,另有四个太监小步快走地跟着。男子名叫嬴政,其人是:
头戴平天冠,身着玄鸟裳。
手中持长剑,眼里露寒光。
形态似虎豹,音嗓若豺狼。
一怒诸侯惧,名号唤秦王。
秦王嬴政在众人的仰慕下,缓缓登上高台,正坐于御座,平张开双臂,双手交叉置于腹前。
“大王万岁!”众人直起上半身,恭恭敬敬地作揖下腰向嬴政叩首行礼。
嬴政直身作揖弯腰回礼后道:“众爱卿平身。”
嬴政道:“诸位爱卿,寡人以渺渺之身,兴兵除乱,得先祖之英灵庇佑,寡人得以覆灭列国,统一天下。今日若仍旧称王,不足以彰显功德,永传后世。请诸位议一议寡人的新名号。”
长公子嬴扶苏道:“昔日周王得天下,实控之地、所辖之民皆远远不如大秦。周王既称天子,父王可称天皇。”
丞相王绾道:“古有三皇五帝,皇高于帝。三皇者,曰:天皇、地皇、泰皇。三皇之中,泰皇最贵,大王宜称泰皇。”
廷尉李斯道:“臣附议。此外,大王应自称朕,臣等称大王为陛下,大王所下文书曰诏。”
仲公子嬴信道:“先祖昭襄王曾与齐闵王并称西、东二帝。彼时时局所迫,昭襄王除帝号。今日父王承先祖遗志,攻灭六国,应复帝号,儿臣上尊号曰大帝。”
嬴政思索良久,道:“三皇五帝各取一字,曰皇帝。周朝之时,后世君臣以谥号称谓先王,此乃子议父、臣议君,寡人深恶之。寡人为始皇帝,后世君王,称二世、三世……垂至无穷。其余依李爱卿所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