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四六开,他死,景元六了起来。
等一下,延年,给自己争口气,还没打,不能认输,你以前可是欺负过景元的狠人。
延年努力地挺起胸膛,他没打过令使,就当景元和现在的他五五开吧,经过与镜流的一战,他也变得更强了——
“瓜甜不甜,吃一口不就知道了,而且,我可没听说哪个路过的,每次都坐在这看我。”,景元轻笑,重新拿起了一个杯子,倒满了酒,对向了延年。
“来都来了…”
“陪一陪我,好吗?”
“就一会。”
景元眸光柔和,但眼角有着难掩的疲惫。
语气听起来平和,却似乎多了些渴求。
延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接过酒杯,坐在了景元的身边。
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说,他也把追击镜流的事搞砸了。
但现在,他是唯一能陪景元的人。
其实他已经不用遮掩身份,但是摘下黑袍后,他又不知道和景元说些什么?
“做了点小鱼干,当下酒菜吧。”,景元拿出一盘小鱼干递给延年,延年眼眸一亮,对于景元的手艺,他是非常认可的。
“这次是什么口味的?”,延年拿起一个,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
“你喜欢的。”
“她知道,我也知道。”
景元微微一笑,喝了一杯酒。
延年愣住。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的气息。
“什么时候知道的?”
“猜的,但似乎猜对了。”,景元忽然靠近黑袍少年,延年还没反应过来。
景元伸手摘下了帽檐,白色的发丝散落,满是死气的红眸无光,少了点张扬,多了些麻木。
“怎么突然靠过来——”,延年反手给景元脑瓜一拳,猫科动物,一惊一乍。
景元吃痛地唔了一声,但眼眸微眯,直接借机翻转,枕在延年的腿上,神情松弛了下来。
“景元。”
“什么事?”
“你…倒我腿上了。”
“头被你重创了,又疼又晕,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延年一噎,神色第一次显得局促,让景元没忍住轻笑。
他们认识了几百年,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彼此。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微微小雪,如同无数的银屑装点着大地,纷纷扬扬。
“下雪了,天寒,你还是回屋多穿点吧。”,延年伸手,替景元挡着雪花,低声道。
“你穿的比我更少。”
景元握住延年的手,冷到刺骨。
“我不会冷,也不会感知到冷,偃偶没有这些感觉,穿再多也不暖起来,你要多照顾一下自己。”,延年想起身,去替景元拿衣服。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习惯总是为景元着想。
“不用。”
景元没有动,将延年的手靠在了自己的胸口,延年指尖微颤。
他能感受到那规律的跳动,宛如炽热的火焰,顺着指尖,逐渐温暖了自己的身躯。
“这样…就不冷了。”,景元低语。
月光洒落在他那温润的笑颜上,仿佛是一池温暖的春水。
“镜年…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事?”
时隔多年,景元再次询问。
延年抿了一下唇,对上那双深邃的金眸,不知为何,情绪有点波动,但很快压了下去,笑道。
“因为我们是朋友,你那天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雪下的小了些,薄雾弥散,梅花落进杯中酒,点了一抹红。
“嗯。”
“不反悔。”
许久,景元也回了一个笑容。
之后,两人坐在一起,在雪中看着月亮,景元喝了很多,延年陪着喝。
但延年不会醉,景元没一会便醉了,脸颊微红,下意识地靠着延年,延年脱掉黑袍盖在景元的身上,任由景元靠着。
延年没有提丹枫,没有提镜流。
他知道景元明白,也因此而疲惫。
“镜年…你会一直在的吧。”,景元喃喃着。
“我会一直陪着你。”
延年轻声道。
镜年是十王,是偃偶,不老不死,可以一直陪着景元。
“你不喜欢的一切都可以交由我来解决,这就是我来到你身边的意义。”
听完延年的话,有些醉的景元笑出了声,随即小声开口,“都说了…不要总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你还是一点没变…是我,变了吗?”
景元闭上眼眸,安稳地靠着延年睡去。
系统提示景元的好感度涨了一波,但延年没有任何反应。
他就这么坐着,看了一夜的雪,给景元一个可以靠的肩膀。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