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丹鼎司现任司鼎——云华想见丹枫。”
“不准。”
“十王,龙师——丹云、龙易想见丹枫。”
“不许。”
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一盏摇曳的鬼火,微弱的光芒在空气中跳跃,延年翻着书,旁边,雪衣念着人名。
现在因为丹枫这件事,罗浮乱做一团。
每日来求见的人数不胜数,但明显都没怀什么好心思。
延年在等,他只相信景元的判断。
但是他不得不去见丹枫,去对他施以责罚,去问尽他的罪孽。
“位置一高,做事也身不由己。”,延年离开案前,“寒鸦留下,雪衣跟我去一趟幽囚狱。”
寒鸦嘴一撇,和雪衣分离,让她很不乐意,张口一句,“这是不是在搞肉身歧视?”
两个偃偶,就她一个…需要时常饮忘川酒保持血肉之躯。
延年带雪衣的次数明显比她多。
“别多想,做好自己的事。”,延年淡淡道,瞥了一眼寒鸦,高冷地离去。
雪衣无奈一笑,摸了摸寒鸦的脑袋,跟了上去,却听延年来了一句,“偃偶出征,一个血肉之躯掺和什么?”
你还真搞肉身歧视,这真是一个恶习!
狱中,青年的脚踝与手腕都被锁链缠绕,雪白的肌肤上,被勒出了几道夺目的红印。
摇晃间,发出沉重的金属碰撞声。
听到脚步声,丹枫抬头,那双眼眸依然孤傲,清冷的宛如寒冬中的雪。
“和之前见到的人不一样…你是谁?”
丹枫声音沙哑。
“判你罪的人。”,延年淡淡道。
“任你判决。”
丹枫嘴角上扬,肆意一笑,嘴角一抹残红渐渐扩散,无所畏惧。
黑袍下,延年红眸微动,他知道丹枫犯了什么罪,但是其背后更深层的原因,他也是一知半解。
他不了解丹枫。
也无需了解,因为这是景元的副本。
可是对方的眼神一直盯着他,其中闪烁着一丝奇怪的光,让他颇感奇怪。
似乎每一次见丹枫,对方都会如此看着他。
“你在看什么?”,延年眉头一皱。
丹枫闭上眼眸,“没什么。”
空气弥漫着潮湿腐朽的味道,延年深深看了一眼丹枫,就在转身时,丹枫低声说了一句。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延年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从未。”
“在事情尘埃落定前,我不会让其他人靠近这里,也不再施刑。”
“你自己…静一静吧。”
少年的声音毫无温度,如寒冰般冷冽,听起来有一丝怪意,应该是故意转换了声线。
“是…这样的吗?”,丹枫注视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脑海中翻涌着模糊的记忆。
有时候,第一眼就是最后一眼,最后一眼又是见你的第一眼。
“——终于要带着你一起死了。”
孤寂的地牢,墙角的暗影起伏,仿佛无声地诉说着谁的故事。
离开了幽囚狱,在回十王司的路上,延年突然想去看看景元,毕竟难得出来一趟,不如去刷个好感度,也就一眼的事。
于是让雪衣自己回去,雪衣拉着脸,终于忍不住开口,“有魔阴,可以派吾去解决,吾不弱,不然,为何唤吾出来?”
“你总得让吾动一动!”
延年一愣,明白雪衣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又要包揽所有的活。
“那我们兵分两路,你从这走到十王司,一路上出现的魔阴交给你解决。”
“我从这走到神策府,这样行否?”,延年提出一计,雪衣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火速赶往。
看着雪衣离去的背影,延年松了一口气。
有点感觉像背着下属偷情,是怎么回事?
延年摸着下巴,下意识为自己开脱,他可是冷血无情的十王,这么高冷而有逼格的设定,怎么能动情。
所以,是去景元家好呢,还是去神策府蹲人呢。
纠结了一下,延年还是前往景元的家。
神策府附近眼线多,更别提最近还是特殊时期,各大势力都等着景元对丹枫的下一步安排。
这对景元来说无疑是残忍的。
因为他们曾经是好朋友。
习惯地一个轻跃跳到屋顶,前方的梅花开的正好,清香四溢,半遮半掩着后方的屋。
窗漆黑一片,延年坐了下来,手撑着下巴,小声道,“还没回来?”
“回来了。”
耳边回荡着淡淡的声音,延年心中一惊,偏头一看,景元不知何时已坐在了那,穿着普通的衣服,一手握一杯清酒,另一手捧着一本卷书。
月光在夜空中流转,熟悉的轮廓完全褪去了记忆之中的青涩,如玉般皎洁。
延年眼眸瞪大,他又被景元坑了。
什么时候坐在那的。
情急之下,延年冷漠开口,“我只是路过”,然后回身就要跑,却迎面对上神君虎视眈眈的眼,神君举起臂膀,向他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力量之美。
延年:“……”
“阁下,强扭的瓜不甜,不如让瓜走吧。”,延年后退一步。
他发誓绝不是怕神君。
堂堂十王司的mvp会怕将军,笑话。
随着对力量的熟悉,他再不济,也能打个四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