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舅!”
眼见一众穿着素服或孝服的男女老少看见自己后朝自己走来,少年红着眼睛唤了走在最前面的贾政一声。
主要是人有点子多,不太能认,若是一个不小心叫错了,就尴尬了。
为了避免这份尴尬,少年只叫了走在最前面,他能够认出来的贾政。
刘剡可以叫舅舅,贾家众人确是不能失了礼数,若外甥只是寻常宗室子弟也就罢了,进来王府时,贾政等人已然知道,太上皇刚册封了外甥为郡王世子,那在此时,便该是先论君臣再叙家礼。
何况,此时灵堂前众多宗人府与礼部官员在侧,更是不能马虎了礼数。
是以见刘剡过来,贾家诸人先向少年行了礼:
“见过延平郡王世子。”
刘剡趋步上前,一把扶起站在最前方的贾政,哽咽道:“舅舅快请起!外甥哪里能受长辈们的礼。”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犹带泪痕却满脸濡慕地看向自己的少年,心底对外甥与外甥女幼年丧母的怜惜更添了三分,谎话说着都有几分不太自然:
“是我们来得晚了,昨儿个听闻你母妃病逝,老太太惊悸之下,身子便有些不太爽利,是以我们来得晚了,剡哥儿,有什么能用得上舅舅们的,你尽管说,咱们家虽没什么能耐,能帮的,舅舅肯定尽力帮你。”
说着,贾政也有些脸热,亲妹子逝后加封了王妃,外甥外甥女身上也都有了爵位,自家还真没什么能帮得上的。
少年听了二舅舅这一番话,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哽咽道:
“我就知道舅舅是疼我的!如今母妃去了,我和妹妹,最亲的,就只有舅舅舅母了!”
“好孩子!”
贾政说这话虽有些违心,却不代表没有几分真心在里面,起码在这时候,是真觉得这外甥亲近了,语气是亲儿子贾宝玉都没有享受过的温和:
“剡哥儿不必伤怀,舅舅舅母家,是和家里一样的,办完了你母妃的丧仪,有空就来家里住,现在有什么事,需要舅舅帮忙的,可以尽管提。”
少年用袖子拭了拭泪,勉强撑起一个笑容,既然舅舅这么说了,外甥可就不跟您客套了。
少年面上带了几分犹豫,慢慢道:
“舅舅,原本不该拿这事儿打搅您的,但是,外甥这确实有件为难的事儿,想请您帮忙。”
“什么事儿?”
一旁站着的贾珍听了,嘴快问了出来。
这小子未免有些不识抬举,看不懂人的眼色不是,不过是客套话,他倒好,拿个鸡毛当令箭使了!
“这位是?”
刘剡面露不解地看向贾政,此人年纪看上去比贾政轻几岁,身上却是穿着的,却是丧服,按说该是贾攸的子侄辈,却与贾政一块站在最前面,少年可以凭着他的站位,与对贾家人的了解猜出来,原身却是不太能认出来的。
“剡哥儿,你不认得他,他是东府里你珍大哥哥。”
贾政向刘剡介绍道。刘剡上回见贾家众人,还是四五年前,那时少年年岁尚幼,多年过去,现在怕是不认得了。
接着问道:
“剡哥儿有何事?若是舅舅能够帮得上的,一定帮你。”
少年腼腆笑笑,舅舅说这话可真有意思,帮得上的自然就帮了,若是帮不上的,又该如何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