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上回说到,贾政允诺外甥刘剡,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帮衬外甥。
那少年又到底有何事需要找舅舅帮忙呢?
在有宗人府和礼部操持延平王妃的丧仪之时,刘剡还能说出有事找舅舅帮忙的话,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少年虚晃一枪?
只见少年对着贾珍露出一个笑脸,唤了一声“珍表哥”后,便转头看向贾政,道:
“本不该拿此事来麻烦舅舅,只是母妃走得匆忙,虽说一应事务由宗人府操持,有些东西,却也不好马虎了去,若是寻常的东西,虽说匆忙了些,却也都预备齐全了,唯有一样...”
“可是缺了什么?”
贾政心底一个咯噔,嘴里发紧,大外甥可别说出什么不好采买的东西。
要不刚许下的话,可就要打脸了。
“是极!一般的东西,都齐全了,只有母妃下葬时的板材,还未寻得好的,舅舅也知道,这样东西,一般人家里哪里有常备的呢!是以并不好寻。”
刘剡自顾自道。
“原来是这般,这个算不得什么,你小孩子不常在外走动,自然知道的不多,这些都是小事,你尽管放心,舅舅帮你打听,定能寻一副好的来。”
贾政笑着答应道,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寻副上等棺木的事儿,算不得什么,好在外甥并没说出什么难办的事儿出来。
二妹妹常年吃药,棺椁自然是备着的,只怕是妹妹逝后被加封,延平郡王府备下的板材不能中意的。
最多不过是多费些银钱罢了,此时还能卖外甥一个好,答应下来算不得什么,是以贾政答应得极爽利。
一旁的贾珍等人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就怕少年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而贾政脑袋一热,就答应了,如今不过帮着买副板材,真算不得什么。
便是再好的木头,他们这样的人家,也是不缺路子得的。
贾政又拉着少年说了一回话,道:
“我们先给二妹妹上香,稍后再叙旧也不迟,剡哥儿与兄弟们见得少,怕是还不认得呢,等给你母妃上了香,我再一一给你介绍。”
“舅舅说得极是,就按舅舅说的来。”
少年微笑着点头,退到一旁,早有丫鬟给贾家众人递上点着的香,贾家众人按着亲疏辈份,分批上前给贾攸上香,刘剡一一还礼。
而后,请了贾家众人往侧厅喝茶。
侧厅内,丫鬟们上了茶水,刘剡与贾家众人按着身份辈分排了座次。
一众人中,刘剡年岁不算大,身份却是最高的,乃是郡王世子,又是主人家,往主位坐了。
贾家人来得多,辈分最高的乃是贾政,身份最高的却是贾珍,现袭一等将军爵,又是贾家长房的家主,是以二人互相推辞一番,到底是贾政坐了次席。
一来他是王妃的亲兄长,上首坐着的延平郡王世子的亲舅舅,二来按着族中辈分,贾政乃是长辈,贾攸又是荣国府的姑奶奶,与宁府里到底是隔了一层,于情于理,贾珍都不好争这个座次。
是以二人只略推让一番,便自个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