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大施的角度来想,对阿蕾莎的父亲来说,一切后续的发生应该尽在掌控,这种观察力应该就是促使祂的子嗣力量增强的工具。
对实际使用者来说,除了增强以外的体验才是重中之重,重到如了她父亲的心愿。
童言无忌,你无法保证每一个善良者都滴酒不沾,更没办法彻底堵住他们的嘴。
比谣言更令人无力的自然是铁打的事实,当连警长都听闻了几个稚嫩孩童编成的歌谣时,这首歌谣中的文字早已在小女孩的耳旁跳跃,环绕,窃窃私语了记不清的次数。
千不该万不该,小女孩没有退学,也没有人让她退学。
那是一个寻常的,无人出奇的下午3点,小女孩走在回家路上,路过了公园。
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无论是温柔的一年,还是冰冷的又一年,都是如此回到那个家中。
区别也许就在于,公园的厕所里,一个将冲动压抑至失了智的清洁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
这是捂住阿蕾莎嘴那只手的主人带给她最深的痛苦吗?
不止。
张大施多少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而且他还触碰不到这段记忆里的任何人。
令懂者为小女孩共感到痛彻心扉的,自然是后续又走进那间厕所里的几个醉鬼。
当在场的非人哉恢复了所谓的理智时,奄奄一息的罪孽就映入眼底。
头破血流的推卸责任告一段落后,一个自以为绝妙的主意从抱头靠坐在厕所墙壁里的几人间冒出来。
寂静岭中的这座小镇位于山半腰,每当夏季来临,公园里的绿植都会被毒辣的直晒干枯到浇水无用的程度,镇长便将耐旱和不在此列的植物划分开来,每年都有一个特殊的日子会将所有人聚在一起,点燃这些天造地予的大型篝火举行烧烤晚会。
提前点燃一个,推说至不小心把点烟的火柴投了进去交些罚款了事。
“让火焰净化她的罪恶,这个连出生都带有罚的不洁之人。”
话语和赞同声清晰地被倾听着,并在生命即将终结这段时间里理解着。
该说万幸还是不幸?火焰被一件贴着警徽的外套挥舞着四散纷飞,然后小小的身体落入宽厚的怀抱中,向医院跑去。
焦急的呼喊和滴在脸上的水滴,让同样被灼烧的眼皮勉力抬起,映入眼中的是一位赤红着双目的警长,那是她的祖父。
爱,一字之情,偏偏在这个幼小生命的苟延之际才将其包裹在内,无情地将她的残喘之心拉起,撑住了痛苦万分的手术。
怎样的心境才能让一个小女孩在内心说出“我要活”?
活下去会怎样,人间立马就教会了她。
只有起诉,可火焰吞噬了一切,取证不过是另一场对三人内心的侮辱,那嚣张的笑声毫无顾异地穿过病房的大门,来到床边。
母亲在听到结案的瞬间当场发了疯,和她的女儿不过数墙之隔,祖父白了头,撕了警徽,终究抵不过法庭上无证无罪的冰冷。
这是一群畜生为自己脱罪的最终手段了吗?
当然不可能,连张大施都悲哀的明白这不过是个开始。
想要摆脱这个罪名,不可能一句无罪就能堵上所有人的嘴。
弯月刚从空中浮现,警长家中“当年”的伤疤便被人大肆宣扬,当所有还能动弹的镇民都听到了这些消息后,被告中某人的长辈站了出来。
在那个尚无药物管制的年代,只要舍得金钱,高位者可以轻易办到他想做的任何事。
一场邀请性质的议论,一大包麻痹心智的药粉,和一个血祭性质的习俗,组合出了一个单词——火刑。
世人从来只看你所言所行,从不在乎你内心阴暗,阿蕾莎自然也如此。
当狂热的人群聚集在病房门口,当拼命阻拦的祖父被殴打得头破血流,当疯癫的母亲也被从病房中抬到左右。
名为“神”的血脉延续在生命最后一瞬睁开了双眼。
如此地狱般乱像中包藏的恶意,佛都有火,勿论凡人?
相似力量的刺激,足够罪恶的环境,小女孩做出了一个非常单纯的决定:令我苦痛者,入我苦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