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的黑衣人似乎也觉察出这桃林不太对劲,用忽粗忽细的声音与手下人道:“这桃林茂密,岔道密布,定乃能人异士所布之阵。尔等切莫乱走,跟着我!”他身旁的黑衣人道:“大师兄,方才桓山还道这是他好友所居之所,此阵法应是他那好友所布,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为首的黑衣人立刻喝止道:“我再说一遍,那父子二人未死,莫叫我大师兄!万一于江湖上暴露了我派为朝堂之人办事,还如何于江湖立足?”他身旁的黑衣人又道:“是,大师兄!”这第二声大师兄一出口,那为首的黑衣人便给了他身旁这黑衣人一个大耳光,又喝道:“你再敢叫一声,看我叫不叫你这不长记性的脑袋落下地来!”他身旁那黑衣人再也不敢言语,捂着脸弓着腰退了几步开去。并非这黑衣人没长脑子,实则是他口中的大师兄平日里便严肃刻板,师兄弟们对他都有几分敬畏之心。这大师兄叫了多年,一时间要改口叫别的称呼,还真不适应。
那为首的黑衣人又道:“桓山父子被我们追赶几天,逃跑路径毫无规律,方才他不过是要吓唬我等,好让我等知难而退罢了!不过看此桃林情形,恐怕我等非但不得深入桃林,欲退出桃林也难如登天。”他身旁挨了一记耳光那黑衣人又问道:“那我们一棵棵砍了这树不就行了?”语毕还沾沾得意,心道:“如此简单之法,大师兄竟都不知。啊,不不不,可不能再叫大师兄了!”心中正想着不能再喊出“大师兄”三个字。那为首的黑衣人又给了他一记耳光。挨打的黑衣人委屈道:“大......啊不,头儿,为何又打我?”
那为首的黑衣人道:“这桃林所布之阵,很是诡异。你砍去一棵自会有另一棵树挪来。这桃林少说也方圆百亩,即便我等手拿斧子,砍上几天也砍不完。没长脑袋就勿要多言!”他身旁那黑衣人又捂着脸,退开了去。身旁的一蒙面女子道:“活该!”另一个矮个蒙面男子也道:“就显你聪明是吧?”那挨打的黑衣人似乎人缘不怎么好,身旁的几人见他挨打都讥讽嘲笑于他。那为首的黑衣人道:“你等且随我排成一排,不可擅自分开!”那十多个黑衣人道:“是!”
那帮黑衣人似无头苍蝇在桃林乱行,待到一炷香的功夫,两帮人竟于林中一空旷之处遇见。不同的是,那对父子是靠那少年以九宫八卦阵所走行至,那帮黑衣人则是一点阵法的端倪都没瞧出,误打误撞到了那处。只见那空旷处中央有一口水井,那对父子奔逃的口渴,打了桶水上来,正在痛饮。
那为首的黑衣人粗声喝道:“桓山,还不受死?”那对逃亡至桃林的父子,父亲便叫桓山,桓山道:“尔等对我父子一路穷追不舍,不过是要我桓氏所得羌族于西境的驻地布防图,今日我且将此图交于尔等,可否放吾儿一命?”语毕将怀中所藏图纸扔去那黑衣人身前。
还未等那为首的黑衣人开口,桓山身旁的少年却冷声道:“阿父,他王谢二族是要灭我桓氏,我族中之人恐只剩你我!此图于他们不过锦上添花,你我二人项上人头才是他们此番任务。”那少年名叫桓玄,不过十六岁,却少年老成,对此时处境洞若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