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与、孔兴二人眼看难以招架,孔兴道:“郑副将,今日你我恐不可全身而退。主公尚未脱险,你且自行离去。这里交予我抵挡!”语毕一手将郑与提向半空,双手持枪横竖胸前,郑与本欲与孔兴浴血奋战,却不料陡然间被孔兴提至半空,大喝一声:“孙兴,你这是作甚?”低头看时,孔兴全身已为几把大刀砍中,又有几柄长剑也紧跟着刺入他体内。郑与见惯了战场厮杀之时同伴舍命为人争取一线生机场景,不曾想今日也有此番遭遇。心中悲壮之情上涌,双眼不免一红。但实况不容他优柔寡断,他双脚于孔兴长枪之上一点,纵身跃过身前几个黑衣人,恰好落在一匹马上,大声道:“孙兴你且先行一步,他日我定为你报仇!”
郑与上马之后以枪拍马,追他主公而去。怎知一个黑影于他身旁,一掠而过。只一瞬间,那黑影手中之剑,于他喉咙轻轻划过。他尚来不及反应,头颅便于项上落下。那黑影冷哼道:“平日尔等于我派武功不勤加苦练,临阵应敌之时便如此拖泥带水,还不快追桓氏父子!”发话之人便是方才那为首的黑衣人。其余黑衣人皆又应道:“是!”匆匆忙忙上马,追向那桓氏父子。
那被称做桓氏父子中的少年道:“阿父,前方便是桃林了!看来郑将军、孔将军皆也已战死。”与这少年同行的中年男子便是方才那身形魁梧的将军,他叹了口气应道:“这帮黑衣人皆为武林人士,武功十分了得。赶紧下马!先藏进林子!”这对父子,已辗转逃亡几个郡县,累死了几匹马,身旁十数个护卫皆尽数折于逃亡途中。孔兴、郑与二人正是他父子最后的两名护卫。
那少年当机立断道:“阿父久经沙场,若不顾我,定能突出重围。若真到生死关头,你我二人若只能脱困一人,阿父便不要管我自己先逃。”此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模样,心性却尤为成熟,他深知此番奔命生死难料,他阿父一身武艺自保定然不难,他自小便不喜习武,虽也学得些拳脚功夫却不勤于练习。若要带他一起逃命,并非易事。
他阿父将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杵,怒道:“混账,莫要再说此晦气之言!”那少年又道:“阿父不是常与我说,一切都以家族大业为重么?若你我皆陨落于此,谈何大业,恐我桓氏一族至此便也就灭亡了。”那少年阿父皱着眉,摇了摇头,稍有伤悲之感后,立即又果断道:“未至日暮穷途,切莫轻言生死,先进树林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