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时间在忙碌之中过去,日暮之时,两人坐于小院中以茶代酒,相谈甚欢。
他们虽然不会做饭,却不会委屈自己,特别是像这样劳作过后,自然是要好好犒劳一番。
于是便去村里买了只肥鸡,托人家做好送来,再配上炒得金黄冒油的鸡蛋和油饼,可谓是丰盛。
正吃着,唐刃忽然停下夹菜的动作,把脸一沉:“来人了。”
君卿正小口咬着鸡肉,闻言抬起头看向他,侧耳仔细听,也未曾听见什么声音。
唐刃提醒他: “昨夜那二人。”
闻言君卿放下筷子,咽下口中的鸡肉,又从袖子里取出软帕擦了擦嘴,声音虽平淡却也能听出不悦:“怎么这个时辰来。”
昨夜走之时, 萧怀策说会今日再来,他等了一天也没见那他们过来,还以为今日那两人不会来了。
吃饭吃一半却有客要到,属实让人不爽,他刚想说把东西收起来,就听见敲门声,如此也只能默默闭嘴。
君卿起身去开门,唐刃跟在他身后,把门一开,君卿弯腰行礼:“草民见过玘王殿下。”
唐刃见他这次没有下跪,自己也就意思一下,随意拱了下手。
萧怀策摇着扇子,他把扇子在掌心一合,随意往上一挑:“免了。”
随后如同进自己家一般随意,越过两人走进院中。
他一进入,目光便看见院子里摆着的吃食,微微笑道:“是本王来的不巧了,打扰二位用膳。”
就是打扰了又能咋滴,难不成他还能说出来,想到此,君卿也只能微微摇头:“我二人已用过,不算打扰,不知王爷可曾用膳?”
“咳,本王已用过。”
萧怀策心里也是有一丝尴尬的,他看出这人只是客套之言。
只怪白日他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二人这次来的目的自然不需要多说,君卿引着他们进了侧屋,同昨日一般,劳烦唐刃上些茶来。
进入屋内,君卿便恭声开口:“寒舍简陋,委屈王爷了。”
不用他说, 萧怀策就自行坐在了上位,还不忘伸手将江聿揽在身侧,与他同坐一条板凳。
外人在场,自家王爷毫不避讳,江聿面上一红,握紧手中的剑。
“先生不必拘谨,本王面前随意即可。”
闻言,君卿一撩衣袍,直接在两人对面坐下:“草民谢过王爷。”
萧怀策放了话让他不必拘谨,君卿也就不同他客气了。
他可以敬这个人的身份,却不必畏惧于他,太过畏缩,反而容易让人看轻。
“本王昨日所说之事,不知先生考虑的如何?”
这人不亢不卑的态度,倒是让萧怀策很受用,他今日从张少谨那处得知了更有趣之事。
方才与这位尹大夫一同的那人是个刀客,武功极高,身份成迷,仿佛忽然就出现在安乐县。
更巧合的是偏偏还接了张少谨的雇佣,这两人都与他的人扯上关系,可真是巧合成书呢。
君卿面上不再见犹豫之色,幽幽叹道:“即使王爷有托,草民又怎敢拿乔,全凭王爷做主。”
“如此甚好,先生放心,本王必定不会亏待了先生。”
萧怀策面露爽朗之笑,丝毫不意外,他今日来此不过是走个过场,他身份压在这里,便是这人无所图,也不敢轻易拒绝的。
君卿把目光投向一直安静的江聿,轻声提醒:“只是我观这位公子体内的蛊毒已经压制不住,最多不过三日便要爆发,不宜远行。”
他这话一出, 萧怀策还真的惊讶了:“先生果然神医,一般人还真看不出百生解之毒。”
他看君卿轻易就说了蛊毒下次的发作时间,还以为他是诊断出了江聿服用过百生解之毒。
闻言君卿心间一惊,面上却一片镇定道:“过于冒险。”
同时他心惊道:怪不得能让蛊毒延缓发作,原来竟是以毒攻毒。
萧怀策脸上闪过一抹痛色:“别无他法。”
江聿的蛊毒之所以能压制住,是因为用至毒之物以毒攻毒。
百生解这名字听起来无害,可实则这种药却是用上百种毒草炼制而成的。
这种药无色无味,可以顷刻之间将一个武林高手麻痹,让其经脉逆转,痛不欲生,直到失去意识,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