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陆瑾延注意到陆静心紧握着的手,眸光跟着暗了暗。
自开府别居后,姨母基本就不见人了,自己也难得见上几次。与其说她把自己关在佛堂里,不如说是她把自己锁在了心牢里。
陆静心见两人都忧心忡忡的模样,默默取下了佛珠手串坠子上的两颗墨绿佛珠。
走上前给了他们一人一颗。
“两颗一起带走,记得两颗一起给我带回来,少了一颗……我这辈子都不能再礼佛了”
离开长公主府的大门,周厉寻还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珠子。
想握紧又怕它滑出去,就这么将它放在手心里。
直到听到身后大门关闭的声音,周厉寻才恍然自己刚才见到了母亲。
可也只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眼眶止不住泛红,强忍着的泪水终是拍打在了地面。
“有什么好哭的”
陆瑾延往前走着,手里紧紧攥着玉珠。
“你试试见不到母亲的滋味?”
周厉寻将玉珠小心翼翼放入怀里,见前面的人停住了步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抱歉”
陆瑾延只停顿了片刻,只淡淡应了声便往前继续走去。
很快,一前一后两道身影便消失在人潮涌流的街道中。
耳边开始不断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儿童的嬉笑声以及酒楼里的歌舞声。
听着这些自己没吃过的吃食和没听过的乐曲,陆铃华掀开了马车帘子。
从马车窗边朝外看去,这街道两旁排列着茶楼、酒馆、当铺和作坊,虽然不比皇城繁华,可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百姓的衣着发饰也是她未见过的,不少妇女姑娘的发间戴的都是才折下的鲜花,男子发间绞了些辫子。
这边的人和物陆铃华都新奇得不得了,只是还未有机会好好逛一逛闹市,他们便被送去了一片荒芜之地。
陆迟惊打量着四周,此处有不少的士兵过往,远处还能听闻几道骑马射箭的声音,难道这里是军营?
几人此刻都对即将来临的日子一无所知,只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待。
倒不是他们乖觉,而是身后有好几个拿着鞭子的士兵守着他们,刚才他们可是看到了另一队被流放的犯人因多嘴被抽得有多惨。
现在还未过正午,阳光直直的照在几人身上,不多时便叫人起了躁意。
姜秋禾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远处的了望塔,几个士兵端正威武的站在塔上守职。
一阵清风吹过,旗杆上的玄色军旗再次迎风飘荡起来,军旗正中间明晃晃镶嵌着一个祝字。
又过了一刻钟,几人终于看见远处有人踏马而来。在扬起的滚滚黄尘中,策马在最前方的,是一个身穿青铜甲胄的将军。
此人眼神如冷电般锐利,面容庄重而威严,一股凛冽的气势从他身上喷薄而出,只看着便让人敬畏。
待这些骑兵行至眼前,陆迟惊几人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惊胆颤。
最前方的男人翻身下马朝几人走过来,这威风凛凛的气场实在是他们几个年轻人扛不住的。
“王爷”
“王爷”
身后的士兵齐齐行礼,陆迟惊几人才惊觉眼前之人竟然就是平南王祝尽显。
可他虽然身躯魁梧气宇轩昂,但只这白发和眼尾如刀刻般的皱纹,此人也该是五十有余,这个年岁都可以作他们祖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