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上,两人提着一堆疗伤的膏药和养生的滋补品。
“我想见见我娘”
周厉寻放慢了步子,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见过母亲了,从前她还会带着陆瑾延和潇潇进宫参加宫宴。可自从陆瑾延开府别居之后,母亲就没怎么出过长公主府了。
陆瑾延回头看着周厉寻,只这一瞬间,他似乎从其眼中又看到了当年独自在街角买糖葫芦的小孩。
“嗯”
周厉寻眸光亮堂起来,扬起的嘴角扯到了伤口他也不觉得丝毫疼痛。
御书房里,陆赋半靠在龙椅上,桌案上的周折乱七八糟的摆放着。
若是延儿去了边地,那唯一能和陈国公主成亲的,便只有老五了,可这太子之位……
虽说太子可立可废,可若老五确有帝王之才,那岂不是既损朝政又伤了孩子的心。
想得脑袋疼,陆赋重重叹了口气。
习惯性的摸了摸脖颈上的伤疤,陆赋看着刚才陆瑾延盯着看的香炉。
也罢,让他去边地锻炼锻炼也好,若是能得个军功,也有理由先给他封个亲王之位。
再者,有周铮在边地照应,他是放心的。
陆赋知道,陆瑾延现在的状态是不适合作为继承人培养的,他只能先帮他在朝堂里树立威信,根基不稳,即便他成了太子也难以服众。
秋风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过于寂静的佛堂外,周厉寻有些紧张的站在月门下,时不时往里面张望。
陆瑾延从里面打开了门,周厉寻兴奋得脚没踩稳就跟着他一同去了佛堂里。
两人去了待客的厢房,这里便有人伺候,因此也没人上茶水。
“我娘呢?”
周厉寻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起起落落的。
“啊!”
周厉寻摸着后脑勺,被人突然拍打脑袋,他还以为是陆瑾延下的黑手。
转过身,他来不及收回不悦的表情眼睛却先泛了红。
真是奇怪,平时总想着去见母亲,可真当她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嘴像是被针线缝住了一般,让他只呆呆的看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女人。
她怎么都长出白发了,上次远远偷看的时候,似乎都还是满头青丝。
陆瑾延见周厉寻傻了似得直勾勾盯着姨母,忍不住推了推他胳膊。
结果他这一动作吸引了陆静心的注意,自己后脑勺也迎来一巴掌。
“真是了不得,怎么不打个缺胳膊少腿才好?”
陆静心扫视着两人脸上的伤,推开他们往上坐走去。
“……娘,我们没打架”
“那你们脸上的伤是自己摔的?”
“都是他打的我,我没还手”
陆瑾延:……
陆静心眼角露出一抹笑意,小寻自小就爱告状,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她坐在上方看着眼前的两个已经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孩子,眼神不断来回比较着,捻着佛珠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娘,我要被流放去边地了,您好好保重身子,不用担心我”
“你去找你爹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
周厉寻委屈的抿紧嘴唇,娘连一句好话都不肯给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