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宣读完,英国公府外顿时山呼海啸。
府外百姓情绪激昂,呼声此起彼伏,仿若汹涌澎湃之浪潮,几欲冲破云霄。
“哦,陛下果然慧眼,秦小郎君你可莫要辜负皇恩啊!”
一老者率先振臂高呼,其声苍劲有力,满含对秦骧的殷切期许。
只见他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身姿挺拔如松,衣袂随风而动。
“就是,就是,以后一定要替我们平定西夏。”
数位青壮男子亦齐声呐喊,他们目光炽热,紧握双拳,似已看到秦骧于沙场上纵横驰骋、大败西夏之景。
这些青壮男子皆身形魁梧,肌肉贲张,身着劲装,看样子不是猎户,就是军士出身。
然未几,画风突变。
“秦明王,你要保佑我今晚多赢些钱啊!”
不知从何处冒出这一声呼喊,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那发声之人是个矮胖的男子,脸上堆满了狡黠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秦骧听着周遭的祈祷声,脸色颇为尴尬。
尤其是天使还在当场。
他那原本略带矜持与自豪的面容,瞬间僵住,嘴角不由微微抽搐。
等喊消停,秦骧立马拉着内官小声道:
“天使,这可不是我授意的,与我无关。”
秦骧说话时,额头上微微沁出了汗珠,眼神中带着一丝烦恼与无奈。
内官也是明白人,轻拍了拍秦骧的手,笑道:
“无妨,陛下喊你看过府邸,就去宫中觐见,倒时你自己与他解释吧。”
内官面容和蔼,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秦骧闻言一愣。他才刚回来,就又要入宫,这不是把他当二傻子逗着玩嘛?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秦骧心中暗叹一口气,他隐约猜到老皇帝召见他是为了什么。
毕竟皇城司使这个冒头来得罪人官职都给了,肯定是他也想吃鱼了。
于是,秦骧索性直接对内官道:
“我也不去看府邸了,等从宫中回来再看也不迟,我们先去宫中,陛下的事最重要。”
秦骧昂首挺胸,神色坚定,双手抱拳,行礼时身姿端正,不卑不亢。
内官目睹秦骧恭顺有加的态度,不禁暗自赞许,心下思忖道:
如今文官大多骄矜自满,武官则堕怠散漫,似秦骧这般满心以陛下意旨为先的臣子,殊为难得。
“既如此,小秦大人既已表明心迹,那咱家这便引大人离去。大人无需挂怀,府邸诸事,咱家自会妥善差遣人手安顿妥当。”
内官微微欠身,目光温和,语气亲切地说道,同时优雅地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骧微微颔首,双手抱拳,诚挚而言:
“如此,便有劳公公了,秦骧感激不尽。”
言罢,他洒脱大方,并不忸怩作态,坦然随着内官并肩步入马车。
秦骧步伐沉稳,衣摆随风而动,与内官的步伐节奏相得益彰。
马车缓缓启动,辚辚而行,于市井百姓好奇敬畏的目光注视之下,径直向着巍峨皇城疾驰而去。
马车所过之处,扬起一片轻尘,车轮滚动的声音在石板路上回荡。
俄顷,皇宫内那静谧的书房之外。
秦骧在沉稳持重的内官引领下,步履从容,再度踏入那弥漫着翰墨书香的内书房之中。
内官在前引路,身姿轻盈,脚步无声,秦骧则紧随其后,目光平静而专注。
内书房内,老皇帝正专注于笔端,挥毫泼墨。
然而,地上满是丢弃的废纸,狼藉一片,不难察觉出他此时的心境颇为不佳。
皇帝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烦躁,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快速游走,墨汁飞溅。
“陛下,小秦将军到了。”
内官见皇帝提笔僵滞,轻声出言提醒。声音轻柔而恭敬,生怕惊扰了皇帝的思绪。
皇帝抬眸,瞥了一眼秦骧,随即缓缓放下毛笔,开口问道:
“来了啊,府邸可去看过?”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秦骧趋步上前,行礼拜见,礼成之后,微微摇头,恭敬应道:
“听闻陛下召见微臣,定是关乎军国要事,臣岂敢有丝毫延误?”
秦骧行礼时,动作规范而流畅,身体前倾,额头几乎触地,起身时身姿挺拔,目光直视皇帝。
皇帝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悠然落座,抬手招呼道:
“给秦将军拿个凳子来。”
皇帝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展现出皇家的风范。
内官领命,速去角落搬来一个木凳,置于秦骧身后。
内官动作敏捷,轻手轻脚,放置凳子时极为小心,避免发出声响。
秦骧再度拜谢隆恩,而后坦然入座。
秦骧入座时,调整了一下坐姿,使其端正而舒适,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
皇帝见秦骧举止如此爽利,心下暗暗点头:
与朕面前坦然,将皇城司使交予此人,大抵是能不负所托了。
思索及此,皇帝遂开门见山,径直问道:
“你可知朕此番召你来,所为何事?”
皇帝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地盯着秦骧,表情严肃。
秦骧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摇头,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陛下宣召微臣,自是有着圣意与考量,微臣岂敢肆意揣度圣心。”
秦骧的表情谦逊而诚恳,眼神中透着一丝敬畏。
皇帝微微一笑,继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