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希望简文帝临终前将皇位禅让给自己,不这样的话,也应当让他摄政。此后这个愿望没能实现,非常怨恨愤怒,给弟弟桓冲写信字里行间,透露出对时局之不甘:简文帝陛下遗诏本欲委我以重任,循诸葛亮、王导之旧例,辅弼新君,共治天下。然世事难料,此等佳话终未得成,吾心实有不甘。”言罢,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对王坦之、谢安等朝臣的深深疑虑与怨恨,疑是他们从中作梗,致使自己错失良机。朝廷诏令谢安前去征召桓温入朝辅政,桓温却以种种借口推诿再三,拒不受命。
公元372年三吴大旱,人多饿死。而封孚趁机打着辽东公慕容冲的旗号运粮三吴,赈济灾民,一时间慕容冲贤能仁慈的美名传遍三吴之地。
……
宁康元年(373)二月,桓温突然上书要入建康朝见皇帝。朝野震动,二月二十四日,孝武帝下诏,命吏部尚书谢安与侍中王坦之出城迎接桓温。
建康城内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谣传桓温将要诛杀王坦之、谢安二人,然后篡夺帝位。在这风雨飘摇之际,慕容德挺身而出,毅然决然地肩负起护送王坦之与谢安两位重臣前往桓温大营的重任。他的步伐虽稳,却有些恍惚,他觉得这一幕他似乎在一年前见过,是了那时节是他护送着谢安迎接桓温。
王坦之心中恐惧难掩,面色苍白如纸,而谢安则泰然自若,其神色之坚定,仿佛能穿透重重阴霾,直视未来。他缓缓言道:“晋室之兴衰存亡,皆系于此行。吾辈当以国家为重,个人安危置之度外。”此言一出,犹如定海神针,让周围慌乱的气息稍稍平复。
桓温大营之内,卫兵林立,刀枪剑戟,寒光闪闪,营造出一种压抑至极的氛围。朝臣们踏入此境,无不心惊胆战,王坦之更是恐惧至极,汗水涔涔而下,浸湿了衣襟,手中所持手版也因紧张而不觉颠倒。反观谢安,他步履从容,步入宴席,宛如闲庭信步,其风度翩翩,令人折服。
入座之后,谢安目光如炬,直视桓温,语气平和却不失威严:“吾闻诸侯以德服人,则四方归心,犹若自然之守卫。将军既有大道之行,何须以重兵相胁乎?”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桓温亦为之动容,随即下令撤去半数卫兵,以示诚意。随后,宴席之上,桓温与谢安二人相视而笑,谈笑风生,仿佛方才的紧张与对峙从未发生。(历史上入幕之宾的典故发生在公元373年。)
桓温入建康后,惩治与卢悚入宫事件有关的人,将尚书陆始交付廷尉审判,免除了桓袐官位,迁毛安之为左卫将军,其他受牵连者很多。不久,桓温得病,在建康停留了十四日,三月七日返回姑孰。
桓温在姑孰一病不起,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暗示朝廷赐予他九锡之礼,并多次派人催促此事。然而,谢安和王坦之却默契地选择了迂回之道,故意拖延此事,他们委以袁宏重任,令其起草这非同小可的诏书。
袁宏挥毫泼墨,笔下生花,一篇文采飞扬的草稿应运而生。他先是将此稿呈与王彪之审阅,王彪之阅后,对袁宏的文学造诣赞不绝口,却又语重心长地提醒:“君之才情,举世无双,然此等文稿,关乎朝野大局,岂能轻易示人,需慎之又慎。”
及至谢安审阅,他亦是字斟句酌,反复推敲,对文稿进行了多番润色与调整,力求既不失桓温之意,又能兼顾朝局稳定。如此一来,此事便在有意无意间被拖延了数十日之久。
面对此情此景,袁宏心中不免焦虑,他私下与王彪之深谈。王彪之则以他那深邃的洞察力,分析道:“闻桓温病情日笃,恐难持久,吾等不妨再稍作拖延,待其自然消亡,方为上策。”袁宏闻言,深以为然,遂按兵不动,静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