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秉泽对黎宿野这不温不火的太多,公子粟也大概猜到了黎宿野不愿提及的那一身的紫纹,是多么不受这位庆远侯爷的待见。
虽然京城里传了些流言蜚语,以前他并没有关注庆远侯府,如今他与黎宿野相认,看来流言属实了。
这鼠目寸光之辈,一手好牌被他打得稀烂,那就没有必要与他虚以委蛇,浪费时间了。
公子粟缓缓开口,声音苍白无力,却又不失威严:“不知侯爷,今日到府究竟有何等高见欲赐教于本殿呢?本殿听说,宿野昨日已正式踏入了那人才辈出的稷下学宫之门,开启了他的求学之旅。
您因朝廷公务繁忙,未能亲自送他入学,本殿深知其中缘由,亦未曾怪罪。然而,您今日一早便不辞辛劳,亲临此地,想必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与我商议。你我之间,加之与宿野那非同一般的关系,您有何言语,但说无妨,本殿自当洗耳恭听。”
他闻言,目光扫视四周,似乎生怕隔墙有耳。确认周遭无人后,他才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严肃:“太子殿下言重了,赐教二字,微臣实不敢当。
只是近日,我司田司在例行公务时,意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信中内容颇为惊人,直指太子殿下您名下的一处私田,似乎有侵占公家良田之嫌。
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国家法度,民生疾苦,微臣得知后,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前来向您禀报,以求真相大白,还朝廷一个清明。”
说到此处,黎秉泽微微一顿,目光紧紧锁定在公子粟的脸上,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或反应。
而公子粟,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色,整个大堂内,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而微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忽地,公子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未吐露半言,那笑容中藏着几分玩味与不屑。
什么占用私田?强抢民女?私相授受?.......这样的雕虫小技,在他身边,简直是层出不穷,如同秋日里纷飞的落叶,虽偶尔扰人心神,却终归是下下之策,难登大雅之堂。
即便是有人天真地将此事闹到昆襄王那里,就算是真的,他的好父王,也不会在此时与他清算,恐怕也只会换来他的一阵爽朗大笑,随即便如风过耳旁,了无痕迹。
然而,公子粟心中却不禁暗自思量:这黎秉泽,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以往行事虽也狡黠多变,但今日之举,却似乎藏着更深一层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
他轻轻清了清嗓子,故意干咳了两声,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在眼前黎秉泽的身上,仿佛要将对方的心思洞穿。
“侯爷,”公子粟缓缓开口,“您今日这般突然地造访,实在是让本殿深感意外。府中虽偶有客来访,但如侯爷这般身份的尊贵之客,却是寥寥无几。
敢问侯爷,您此来之前,是否已经妥善告之了黎宿野,黎宿野知道你来东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