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被你打动了！”孟德昭的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吴恩轻轻一笑，自信满满：“那是自然，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子，如今有了天监司这座靠山，日后能让他受委屈的人，怕是屈指可数了。”

孟德昭闻言，微微颔首，面上波澜不惊，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不会是想让他也混迹于乞丐之中吧？”

“哈哈，孟大人多虑了。”吴恩的笑声爽朗而直接，“我怎会如此安排？他既有心步入仕途，我自当全力扶持，至于能否走得长远，还需看他自己的造化。”

孟德昭的神色忽地凝重了几分，“你如此做，莫非是……”

“孟大人言重了。”吴恩打断了他的话，目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非是我个人之意，皆是奉皇上之命行事罢了。”

“老吴，你这趟白山之行，怕不只是为了那桩案子奔波吧？分明还藏着埋钉子的私活儿呢。来来来，说说看，这回你手头藏了多少暗棋？”孟德昭面上挂着一抹怒意，但那神情更像是戏谑多于真实。

“哈哈，孟大人啊，您就继续当您的逍遥县令，悠哉游哉吧。那些个不该您费心的事儿，还是让我来操心便好。”吴恩的话语轻描淡写，却暗含锋芒，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此番之行，你的核心使命可以达成？是打算重返吉城，还是直奔京城而去？”

“莫非，你有何事需我援手？”

“倘若你返京，能否顺手将几件小物，转交予我在京城的妻儿手中？”

“可是金银财宝之类的俗物？我不明白，为何不让他们随你同行。你孤身在此，岂不可怜！”吴恩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唉，这荒凉之地，怎比得上京城的温柔乡。更何况，我心中有愧于他们，怎忍心让他们随我承受这份艰辛！”

“你也是，当初若能稍稍变通，又何至于此？……”

孟德昭脸上满是哀愁地说道：“老吴啊，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的那份壮志豪情？如今回首，我不禁要问，我那时的选择，难道真的错了？你瞧瞧这朝堂之上，无须多言，单说这吉州一隅的官场风貌，便能窥见一斑。那些身居高位者，有几个是真心实意为国为民操劳的？不是相互推诿，便是消极怠工，更有甚者，满心满眼只剩下贪欲二字。

想想这十年光景，恍如隔世。我们曾历尽艰辛，才将那位昏庸无能的皇帝拉下马来，满心以为能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可如今看来，这天下，这朝堂，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条老路上，步履蹒跚，步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