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末身受重伤,背靠神像,因不忍看到族长身死,闭着眼双目流血,口中不停地念诵迎生送死之咒。蒙舍和佑擎斩杀了还敢于反抗的血泽族人,喝令其他族人全部跪拜成天可汗。血泽族人一见族长及其子已死,二见成天乘龙而来纵蟒而出,破了大巫师的巫蛊之力,定是天神下凡,无不拜服于地,祈求归降臣服。
蒙舍、佑擎等人招抚血泽部落族人已毕,引着成天将大巫师围住,有血泽族人早报说:此乃血泽族护族大巫师盘末也!佑擎抽刀要斩大巫师,这时身后数名血泽部落的首领带着部众跪下道:“刀下留人啊!成天可汗,大巫师不能杀啊!”成天先止住佑擎,然后问众人道:“此人用妖法险些置我等于死地,为何不能杀?”
其中一人道:“禀成天可汗,在下是血泽部落七首领之一,雾顽是也!今降服可汗,当为可汗计。大巫师不杀之由有三,其一者,大巫师法力通天,善预卜变,早就预言天下将变,苍生莫不卷将其中,血泽部落亦不可脱免,正应成天可汗今日之事;其二者,大巫师心善性良,长期劝谏本族弃恶习从善事,只是族长年老,其子要扶凶顽,没有听从大巫师之言;其三者,非大巫师本意以巫力抗衡可汗,本族巫师护族数百年已,不尽人事,大巫师怎能向先代大巫师交代啊,用巫力对抗可汗,实数分内之事不得不为之者也!请可汗裁酌!”
成天点头道:“有预言之力,有是非之辨,有尽力之举,其主死而眼流血泪,有悲主之心,真圣贤者也!不仅不可杀,当受成天一拜!”说着,成天屈身向大巫师一拜,而盘末不为所动。成天趋步向前,扶起大巫师,回头对蒙舍说:“扶大巫师回去休息!殷勤伺候,任何人不得怠慢!”蒙舍领命,招呼几个兵卫和归顺的血泽人扶着大巫师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成天带着蒙舍、佑擎和一干血泽部落首领,恭候在大巫师屋前。成天站在门口,端着一碗刚熬制好的药汤,请大巫师的早安。雾顽首领进屋询问大巫师可否允许成天进去一见。大巫师在屋里回答道:“盘末失礼了,请可汗进来一坐吧!”
成天端着冒着热气的药汤进到屋里,看到大巫师带伤跪伏在地迎接成天,慌得连忙放下药汤,将大巫师扶起坐下。成天将药汤端给大巫师,亲自服侍喝下,二人便慢慢畅谈起来。
大巫师道:“承蒙可汗不杀之恩,盘末受之有愧!”成天道:“大巫师乃圣贤之人,深受族人爱重,成天自不敢伤害,昨日之事当领冒犯之罪!”大巫师道:“可汗礼贤下士,盘末拜服,当竭力效命汗前,悉听可汗差遣!”成天道:“有大巫师这句话,真是天助成天!当今天下生变,北域精灵族正在酝酿挥兵南侵人灵族,纷争一起,生灵涂炭,恐不可免。因此,我率阳光部落数万人避难来此,想穿越沼泽之地,进入万泽山避乱,还请大巫师指点出路。”
大巫师道:“万泽山路险山高,仗其山川形势,鲜有外界侵扰,一旦据而有之,确可为避乱之所,只是要想占据万泽山以为数万部众生息之所,绝非易事!”
成天道:“今有血泽部落,还不能占据万泽山吗?”
“可汗有所不知,血泽部落只是万泽山外依仗沼泽之地保护而生存的外围部落而已,因有丛林瘴气阻隔,我们也无法进入到万泽山腹地!”
成天道:“原来如此!当前成天想请教大巫师如何让部落数万之众安然通过沼泽之地?”
大巫师道:“若过沼泽,人少的话,盘末可使骷髅兵引路,但数万之众,恐难安然穿越广阔沼泽之地,尤恐惊动泽源神龟而为所害!需先引出神龟,使沼泽干涸,然后擒拿之,方能保证部众安全。”
“泽源神龟?沼泽干涸?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万泽山外沼泽连绵,名为悲泽,源于一对神龟,公神龟善火,母神龟善水,居于万沼之源中。当年,两神龟与一只外来电凤大战于此,山崩地裂,数月不止,摧毁部落营地,殃及血泽部众。守护部落的擎天大巫师觑得机会,将母水神龟与电凤分别化石封息,自此,逃进万沼之源的公火神龟失侣,悲泽蔓延而生,血泽部落从此与外界隔绝。然逢其出源捕食或游闲,则见悲泽水减泥干,故知若引其出泽,伺机困之,那时部落可过。”
成天点头道:“既如此,我当率人埋伏与万沼之源四周,伺其出源,网而逮之可也!”大巫师道:“话虽如此,但公火神龟非网可逮也,且其出入无定,经年数月不出,亦为常事!”
“若如此,如之奈何?”成天惊讶的说道!
“我虽然知道一个引神龟出源之法,但却不可行!”
成天一听,忙道:“请大巫师讲与我听!”大巫师慢慢说道:“巫术中有解除化石封息之法,可放出母水神龟,那时,必可引公火神龟出源来寻,只是,巫术一作,会将电凤同时放出,这对冤家重现,必然恶斗,恐再难制服!如果他们在争斗中伤到神像,放出妖魂劫勒……必掀起苍生浩劫,后果不堪设想!“
“神像?妖魂?大巫师,这又是怎么回事?”
“当年妖魂劫勒为害苍生,祸及血泽族,擎天大巫师缠斗妖魂劫勒七七四十九天,双方神器尽毁,不分胜负,劫勒坏了肉身,擎天大巫师断了一指、毁了双目。劫勒见无法战胜擎天大巫师,其灵魂竟舍弃肉身,从口中钻入大巫师体内,欲从体内控制擎天大巫师。大巫师遂封闭七窍,决定乘此机会,用自己的肉身永远禁闭妖魂劫勒,从此塑身成神!此乃族人祭拜之神像由来也!”
成天内心深处受到触动,感慨地说道:“原来族人祭拜的九指神像竟如此而来,令人钦佩!但为何神像高大如许,非常人模样?”
“此乃灵力大成者之发作,身形因灵力迸发而暴长。血泽族数世代守护神像,无形中阻止了妖魂劫勒出世为祸世间。母神龟就封息在神像山,若将其放出,恐神像不保,一旦坏了擎天大巫师神像,劫勒因而得出……”
成天道:“如此说来,沼泽地岂不依然无法通过?难道大巫师不可以控制骷髅人进万沼之源捉出公火神龟吗?”
“骷髅人非公火神龟之敌,直如蝼蚁撼山也!”
成天沉思半天,说道“数万族人必须要通过沼泽地,对付两只神龟定比对付百万精灵大军容易!那么,大巫师所说阻止进入万泽山腹地的瘴气是什么情况?”
大巫师点头道:“可让雾顽首领带可汗前去,一看便知!”
第二天,成天带着蒙舍、佑擎和所剩十余兵卫,拜祭了九指神像,然后辞别众人,在首领雾顽引导下,往万泽山深处去看瘴气。
站在瘴气林外,雾顽道:“可汗,万泽山四面山高林密,终年瘴气弥漫,血泽族人从未踏足半步,曾有奴隶欲逃入密林,追捕之人都目见其肤烂毒发而亡,情形可怖。真百毒聚集地,天然死人场也。”
“哪有瘴气经年不散之理,或季节、或时日、或天气,必然有因时变化的所在,此般可有?”
“雾顽确实不知,这里经年无风,瘴气如长在里面一般!”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站在瘴气林外,远眺端详,思考破解之法。成天拍马道:“咱们回去找大巫师商议!”
大巫师看着成天,乃道:“万泽山本山高风大之所,自从擎天大巫师封息神龟电凤之后,此地便常年无风,而后珞指峰倒,渐渐瘴气漫布密林之中,以成今日之状。”
成天道:“大巫师此言何意?”
大巫师笑而未言,雾顽豁然道:“族中流传风源被堵,莫非大巫师指是神龟电凤封息化石后堵住了风源?”
“打开风源,瘴气或可消散?……”成天兴奋地问道。
大巫师点头笑道:“此只为推测耳,是与不是,还需可汗审视!”
雾顽道:“神龟被封息在神像山平地,绝非风源,电凤被封息在雀屏山,此山离此往北十里,原叫彩屏山,其山如壁,远眺如屏,阻断东西,山多炫木,春绿秋黄,景象非常。后因矗立在彩屏山前的珞指峰倒,而唤雀屏山!若说风源在那里,到十分可能!”雾顽说道。
“珞指峰倒?”
“族里传说,当年人灵族北伐,与精灵族大战。精灵族在仙魂无力天带领下,重伤人灵族领军魂者秦溪,连败人灵族大军十七阵,斩人灵族王佐上将数十名。人灵族败退七百里,最后被精灵族大军围赶到彩屏山下。在人灵族军队覆没之际,人灵族战魂东方珞出现,站在彩屏山上,只手将山下叫阵的仙魂无力天摁在地下。东方珞取汐冰刃斩断摁住无力天的左手食指,此断指遇风为石,屹立为峰,是为珞指峰。三百年前,珞指峰突然倒塌,砸向彩屏山,当时族中大巫师曾言,珞指日久,灵力亏虚,想必是仙魂无力天撑倒山峰,逃出生天……”
“都是魂级人物,东方珞居然能用手指镇住无力天,太不可思议了!”蒙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