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将老叟送回家后,青影才发现对方住的离那碧箫巷不过几步。
白日里看去,碧箫巷毫无异样,更不见夜间那冲天怨气。
想起昨日,老叟曾提醒自己小心乡会的人,青影有意再问几句,可这老头嘴严得紧,什么也不肯说,顾及对方年迈,又刚受了惊吓,他也不好勉强。
让藏川保护好老叟安危,留下些丹药吃食,青影正要推门而出,趁白日再探探碧箫巷,这时那蓝衣女却把他叫住,要借一步说话。
“不知好姐姐有何指教?”青影还是温润亲近模样,作揖行礼,引得那姑娘面颊绯红。
“公子切莫折煞我,若不是秦伯方才提醒,小民都不知冲撞了钦差。”
“嗐,什么钦差,不过是拿着令牌临时替朝廷办事,复完命也得还回去,何必因这个拘谨,”说罢,青影眯着眼笑开,直如三月暖阳灿烂明媚。
“我还管你叫好姐姐,你便仍叫我小相公,众生不过天地一息吹,莫得甚尊卑高低的。”
这话逗得姑娘欣喜,心里对他越发喜欢,只是知晓对方身份,终究多出顾虑,便提议青影叫她柳儿。
青影闻言抬手拍拍脑袋,笑骂自己甚蠢,竟忘了自报家门,又从腰间锦囊里掏出个镯子赔礼,言道:“小生落龙涧妖修青影,见过柳儿姐姐”。
经此一番,一人一妖亲近不少,柳儿领着青影朝前走出几步,直到看不见秦伯家屋子,才说起叫住他的缘由。
原来,柳儿便是曾住在碧箫巷的流莺之一,与秦伯家本是邻居,直到几月前,秦伯的女儿失了踪影,碧箫巷内又闹起邪祟,巡检司逼着他们搬走,这才改换到现在的住处。
青影从腰间纳物锦囊里掏出昨夜偷来的户籍档,翻到碧箫巷那页,果然看到柳儿名字,又接着查找,只见有家人甚是奇怪,户主姓秦,其妻姓张,有个女儿却又姓吴。
“你看这户,可是那秦伯家?”
“正是”,说罢,柳儿大眼睛看向青影,不禁好奇道,“只是小相公这户籍档哪来的?”
“昨晚去乡会所偷的。”
以为对方在胡扯,柳儿笑笑,又伸手轻抚着秦伯女儿的名字,语气低沉下来,“秦伯这女儿,实在命苦啊...”
秦伯的女儿,全名叫做吴彩荷,原本也是云台镇上,吴家高门大院里的人,她生身父亲,还与那胖球吴佑德是同辈堂兄弟,对这个独女宠爱得紧。
可惜彩荷十岁那年,其父突发急病撒手人寰,留下对寡母孤女,家产没多久就尽数被叔伯们占去,因娘家不愿接济,彩荷的母亲张氏便带着女儿住进碧箫巷,独自抚养。
“我们这里,无依无靠的女人讨生活,哪有什么别的办法。幸好张婶遇上了秦伯,对她们娘俩关怀照顾,秦伯妻子死得早,一直没有续弦,便与张婶就了伴,对我那彩荷姐姐更是当亲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