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本来睡得正香,没想到鼻子里的味道更香,贫道便寻着味来了。”
姚百岁翻了一眼,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快赶上大奎的鼻子灵了。”
老道拿过馍在鸡汤里沾了沾,咬上一口,这才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奎是谁,明个儿我跟他比比,我还就不信了,谁能比我鼻子好使。”
姚百岁看了看自信满满的老道,点头道:“不如你,不如你行了吧。”
姚百岁也不是傻子,一天一夜的变化,想来是老道士给的,那么好处拿了,可不能告诉大奎是狗,这不骂人吗。
一老一小不说话了,只顾着往嘴里忙活。
转眼间,一大碗小鸡炖蘑菇就见了底。
只见老道端起大碗,用最后一口馍,将碗里的汤汤水水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才一口下肚……
姚百岁有些诧异的看着老道士,他很纳闷,吃了那么多,干瘪肚子怎么还是如此干瘪。东西都吃哪里去了。
老道士剔着牙,瞟了少年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盯着贫道看啥,贫道也不是脸蛋漂白,媚眼频抛的小娘子。”
姚百岁觉着老道这是话有所指,又想起落脚没声,不由皱眉道:“你跟踪我。”
老道士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哈哈道:“碰巧,碰巧而已。”
姚百岁哪里肯信,自打老道出现,碰巧的事,是不是有些太多了,不由很是认真的问道:“道长,你是真想收徒弟吗。”
老道不乐意了,“说啥呢,仙人抱传你了,修行也给你领进门了。咋地,想吃干抹净不认账啊。”
姚百岁突然起身,一双眼睛在屋子里扫了又扫,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老道忙起身跳到门口,看着少年郎道:“你,你想干啥。”
姚百岁挠了挠头,“拜师不是要奉茶磕头吗。我看大郎拜师时,就是给先生奉茶磕头来着。”
老道这才长出了口气,还以那小子找鸡毛掸子要将他打将出去呢。
“咱这一门,没那么多讲究。喜欢叫师傅,你就叫师傅,喜欢喊老道,你就喊老道,只要心里有就行。当然,心里没有也没关系,大不了一拍两散,咱各走各的。”
姚百岁看着一屁股坐到榻子上的老道士,“这么随意,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老道笑了笑,“咱这一门就这样,你信就信,不信拉倒。我还求你啊。”
“就没个门规啥的。”姚百岁怕老道士忘了,回头犯了门规,再一拍额头想起来,非得要打要杀的,那就不好了。
却见老道士一拍额头,“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咱这一门,就一条规矩……等我想想。”
姚百岁愕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的看着老道士在那盯着房梁发呆……
忽得老道士一拍大腿,吓了姚百岁一跳。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听好,记牢——盛世封山苦清修,乱世下山济苍生。”
这话姚百岁听懂了,可这算哪门子规矩,或者说这规矩是不是有点大,他的小胳膊小细腿怕是担不起。
老道士见少年郎犯难,怕转头反悔,忙开解道:“也不是让你真去做圣人。赶鸭子上架的事,咱这一门不干,犯什么难啊。你要是实在不喜欢这一条,那咱就换一条,换到你满意为止。”
姚百岁脸上写满困惑,“还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顺心顺意,路才能走长。当然了,与人为善才能活得光明磊落,无畏无惧,无怨无悔,脚下路才能走的坦坦荡荡。”老道士笑道。
姚百岁点头道:“师傅,弟子懂了。”
听到师傅二字,这一刻老道士才真正松了口气。
心善倔脾气的少年郎,认准的事,是能让人放心的。
老道士忽得正身说道:“为师没有师傅,咱这一门,就三人,你得小心你大师兄,撞见了躲远点,他会打死你的。他想打死为师好多年了,为师躲得快,所以你也得躲快点。等你有本事打死他的时候,记得帮为师清理门户。”
姚百岁一愣,他觉得自己好像让老道士忽悠了。门中三个人,还搞内讧,这是啥门派。
“我大师兄长啥样,叫啥名,师傅您老人家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不然我咋躲。”
老道士挠了挠头,尴尬一笑,“你大师兄跟你一样,算是带艺投师。他上一个师傅好像叫,叫什么来着——啊,为师想起来了,叫千面神君。”
“千面神君,那是什么。”
“就是一人千面,脾气秉性换一张脸一个样,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姚百岁彻底傻了,这往哪躲,没准撞个满怀都不知道是不是大师兄。
“师傅,那徒儿怎知哪个是大师兄,又如何清理门户。若是徒儿本事不够大,先被大师兄认出来咋办。”
老道士忽得笑道:“这一点,师傅早就替你想好了。为师用剑,有十式,走的是刚猛路子,一剑比一剑重,最后九剑归一,杀伐千里,非常厉害。”
姚百岁松了口气,可他还没回气呢,老道士下面的话差点没把他憋死。
“不过,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别早早夭折,为师不打算传你剑法。如此,仅凭仙人抱功法,你大师兄绝对认不出你来。正好你是用刀的,半路学剑,不伦不类,有害无益。”
姚百岁很无语,整了半天,就传了一门行炁功法,还想让他清理门户,这不是难为人吗。
老道士似乎看出徒弟心思,不由笑道:“这门功法优点我就不说了,上次你应该记住了。为师只是想告诉你,修至大成,一个陆地神仙是没跑的。莫说长命百岁,就是活个千八百岁也不成问题。”
姚百岁不想在仙人抱上过多浪费口舌,因他有更重要的事想知道,让师傅演示一下那个能杀伐千里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