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还是伶舟絮先反应过来,“什么肇事?”她立刻上前抓住了萧隐的胳膊,“昨天我师兄怎么了吗?”
“絮姑娘稍安勿躁,”看出她脸上的迫切,萧隐停下脚步,一边轻轻拍了拍伶舟絮的手,一边回想了一下,道:“魏道友昨天送我回锦箨院后就走了,我看他御剑回程的速度很快,刚才冷不防听说他昨天大约在那个时间段出了事,就有些疑虑他是不是在御剑的时候出了事故。”
“不会吧,”伶舟絮皱眉思索了片刻,“他御剑虽快但从来挺稳的,多年来从没出过事。而且我听说他好像是弄丢了什么贵重物品,这才被师爷罚去清心殿关禁闭的。”
说到这里,她又扭头看向了萧隐:“按理说真弄丢了东西估计都会有些心神不定的,那你昨天和他一起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他哪里奇怪哇?”
“魏道友送我回锦箨院时,”萧隐拧了一下眉,仔细回忆道:“他曾和我说,跟课一事,我大可以听从絮姑娘的安排,然后又说,他也参与过昆仑墟举办的活动,知道流程,就弄了个传音的法器交给我,大致是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方便今后我就流程相关的琐碎事咨询他,也可能是为了便于我们到时候去了昆仑有突发状况时及时联络他……总之他把那个法器给了我,随后又说,考虑到昆仑墟寒冷以及我们准备赴宴所需的物品肯定需要更大的芥子囊,他就将羽衣和他的一只芥子囊也借给了我以备不时之需,再就御剑走了。”说着,萧隐还掏出了那只芥子囊,递给了伶舟絮,“这便是那芥子囊,传音法器、羽衣都在其中了。”
“那真是奇了怪了,”伶舟絮一边接过那芥子囊,一边倒出一只手挠了挠头,嘟囔:“这么说来,他当时看上去明明很正常啊,怎么回去了就突然‘狂性大发’到跟师爷呛起来了?”
“絮姑娘无需多虑。”萧隐忽然道:“魏道友吉人自有天相,会化险为夷的。”
伶舟絮却又是唉声叹气:“这次就不一定喽。”
听罢,萧隐也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伶舟絮闻声只以为她也正在为魏正卿关禁闭的事叹惋,顿时就讲得更来劲了,殊不知,萧隐只是一边安慰她放宽心,一边悄悄扭头看了看风景。
实话,她现在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其实打从一开始,她就并不想多聊这个话题,毕竟那就是个丁人倒楣了而已。
作为女人,这个事又没涉及她们的利益,她劳心费神什么呢?就是乐,刚才也乐完了,还有什么好说呢?
可伶舟絮还在絮絮叨叨,说到那老登把魏正卿救醒了以后关进清心殿命其近些天必须足不出户看顾殿中的莲花灯以后,她还扭脸问萧隐:“你知道那莲花灯有多少吗?”
萧隐说完“不知道”,发现伶舟絮还在看她,她便随意猜了个数:“三百?”
“何止啊!”伶舟絮跺脚:“那是三千!”
闻声,萧隐也是一愣。
在衡山的时候,不论偶尔出入内门打杂,还是一帮外门学生勉强坐一堆休息一阵的时候,她都能听着有人说衡山不比终南,终南那才是真正的有钱有势,不仅亭台楼阁高耸入云,还有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来了终南后,她发现就连给外门学生居住的莞蒲院都拿歇山顶配着琉璃瓦和石雕弄得像模像样,比她们当初住的青瓦硬山顶的屋子好得海了去了,至于奇珍异宝,不论伶舟絮那头名唤“丹景”的丹鸟还是那能化为金钏的九节鞭,或是魏正卿那头名唤“沃霖”的水麒麟再或是那用鲛人泪、赤铜和婴垣玉做成的珠玉缰绳,都可见那些人所说不假,这终南不论死物还是活人确实一整个都充满了一种令人望尘莫及的既视感,可她没想到这里居然连清心殿都这么不一般——
清心殿,几乎每个门派都会专门弄这么个殿堂出来,专门供奉祖宗先贤。
衡山的清心殿中供奉的就是南岳夫人魏华存,而终南这边据说曾是太上老君修行之地,因此那清心殿想必就供奉了老君像。
而玄门一向崇尚莲花并认为其具备“出尘不染”的品格和“超凡脱俗”的特性,于是,莲花灯几乎也是每个门派必备的,尤其是在清心殿应用最广。
当初她在衡山的时候就见过衡山的清心殿中有足足八十一盏莲花灯,象征“九九归真,一元肇始”,不曾想,终南的清心殿竟然有三千多盏莲花灯。
“对啊!那么多!”伶舟絮明显也很讶异,她噘着嘴拽着萧隐的衣袖摇啊摇:“你说我师爷到底怎么了?那么多灯,往常几十个人打理起来都费事,师兄这时一个人,岂不更是连轴转?”
萧隐想了下,一朵莲花灯也才巴掌大,魏正卿又有术法傍身,打理起来虽说麻烦了一些,但是兴许也不至于连轴转。
伶舟絮看了她一阵,叹了口气:“那是你不懂。”
“我们这儿的莲花灯,可不是普通的莲花灯!”她贴近了萧隐,低声说:“那看着是玉髓、南红、蜡石,其实是从八荒四海特意找出来的法宝!能让人‘长生不老’‘与天同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