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写毕,任澍将其叠好,安慰孕妇后离开包房,寻找列车员邹梦琴传达给运转车长。
他刚走出,便见供水员林惟康从卧铺边走来。
“林惟康,来一下!”任澍挥手召唤,递上纸条,“将这纸条亲自交给运转车长,待列车经过小站时,让他向接车助理传递,车上有紧急情况,需康乐湖站援助。”
林惟康虽不情愿,但任澍是值班车长,他只得接受任务向后走去。
其实,他是受张爱花之托前来打探消息的。
消息在手,宿营车正好紧挨着运转车长执乘的行李车,他回去时可顺道将纸条交至运转车长。
任澍之所以将此重责交给林惟康,一则为避免信息传递不畅延误时机,二则相信林惟康不敢怠慢如此重要之事。
寻医的广播播出后五六分钟,却一直杳无音讯。
往常此时,总会有三四位行医者迅速应声而来,今日何以寂无一人?难不成这车上就没有一个医生么?
任澍望着痛苦不堪的孕妇,匆匆出了包房,叫来软卧车厢的列车员邹梦琴:“邹梦琴,你快去广播车,再请赵敏慧播两遍寻医的通告。”
邹梦琴答应一声,向邻近的硬卧车厢走去,广播室便设在那里。
任澍尚未回到包房,便见运转车长提着饭盒过来。
任澍急步迎上前去:“师傅,方才我派林惟康送过的纸条,您收到了吗?”
“纸条?我未曾收到!”运转车长满脸疑惑。
任澍心头一沉,忙解释道:“车上有位即将临盆的孕妇,距康乐湖还需一小时,我本欲通过下一小站传递消息,叫救护车待命。我让供水员林惟康送纸条的,他竟未将纸条交于您手。”
“哎呀,我自后车厢过来,未曾遇见他。”运转车长摇头说。
任澍此时已顾不得责怪林惟康,急道:“师傅,我这就重写一张,您‘飞’一下如何?”
“好的,好的,到下一站尚有十一分钟,来得及。”运转车长看了看手表,急促道。
任澍赶回包房,再次拿出纸笔,快速书写。
不一会儿,运转车长打完饭返回,接过纸条急步向车尾走去……
第二次广播寻医仍无果,任澍站在包房门口焦急地左顾右盼。
孕妇的痛苦愈演愈烈,若再无医生现身,情况将难以收拾。
就在此时,一位约莫三十余岁、穿着得体、气质高雅的美丽女子从车厢内走来。
她见到任澍便上前询问:“列车长同志,请问是你们在找医生吗?”
任澍心头一喜,急忙回答:“正是,有位孕妇急需救治,请问您是医生吗?”
女子摇头:“我非医生,但曾在农村插队时担任过赤脚医生,虽未正式接生,但相关知识尚存。”
虽是赤脚医生,但此时也只得将就。
任澍感激不尽,连声道谢后,请她进入包房,为孕妇诊治。
女子不辞辛劳,进了包房便仔细询问孕妇的症状与感觉,并亲自检查。
任澍与詹家梁站在包房外,只有孕妇的丈夫陪伴在内。
不多时,那女子探首出门,急问道:“列车长同志,孕妇马上就要生产了,还要多久能到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