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澍笑着回应:“田姐,不过是一盒雪花膏而已,您跟我还客气什么。”
话虽如此,田安红也不再提那盒狼油霜,反而将话题一转,开始教授任澍计算客杂费的方法。
她翻开手中厚重的规章手册,一页页地指给任澍看:“其实,客杂费的计算很简单,不过是几条相关规定加上几个简单的计算公式,你先记下这些规定。”
在田安红缓缓念出条文的同时,任澍的笔尖在纸上飞速舞动,记录每一个细节。
等到规定全都记下,田安红便开始解释其意义和如何应用。
这些解释和计算方法,于她而言,不过是老生常谈,轻车熟路。
她教得详明,任澍也是聪明人,不消片刻已然明白。
“这几条规定记牢,下面是计算公式和方法。”田安红接着讲解,一边给他出了几个习题。
任澍便在桌边做题,田安红则靠在墙边,看他笔走龙蛇。
任澍不一会儿就算出了一题,正确无误,田安红看着,心中自是高兴,脸上浮现出微笑。
然而,算题间的片刻抬头,任澍的目光无意中瞥见了田安红紧身衬衫下不经意显露的线条。
这一幕,虽是瞬间,却使得原本平静的学习氛围顿时生出了些许尴尬。
任澍心头微动,却又不敢多看,赶忙低下头去,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的不检点,而笔尖上的字迹也因此变得颤抖起来。
那时候,正是改革开放之初,大陆的风气虽然逐渐开放,但关于女性内衣的讲究并没有像后来那样成为常识。
特别是在这火车乘务员的小集体中,每当车班结束,疲惫的女乘务员们大都会在返回宿营车的第一时间,解脱掉那湿漉漉、束缚感十足的内衣,以求得一时的舒缓。
这样的场面,经常发生。
一个乘务组是一个集体,更像一个大家庭。
出门在外,长达数日的轮班生活,使得宿营车变成了她们在路上的临时家。
在这样的环境下,男男女女,常年携手并肩,早已淡忘了外界眼光。
晚上洗漱过后,不少人会聚在一起,相互倾诉或闲聊,常常是肌肤相见,而这种不加掩饰的坦诚,反倒让人感到一种奇特的亲密无间。
任澍的惊诧,源于他对这种生活方式的陌生。
他所熟知的,是另一个世界里的女性,她们早已学会了如何用精致的内衣装扮自己,保护自己,让这种不经意的展露变得愈发稀少。
那一刹那的怔忡,不过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小小窥探与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