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章 夜学客杂费(1 / 2)1985从列车员开始首页

盛夏的夜晚异常闷热,任澍的房间内,电风扇呼呼作响,全身汗湿,感到一股粘腻。

他仅穿着宽松短裤,上身赤裸,脖子上搭着一条湿润的毛巾。

隔一会儿就得用凉水重新浸湿毛巾,擦拭汗水,庆幸窗户上钉有纱窗,否则夜空中的蚊虫定会使这个小小的房间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任澍又复习了一遍规章内容,心中已无疑惑,偶然抬眼望向手表,时针指向八点一刻。

田安红还未到,他放下书本,提起洗脸盆向水房走去。

这盆水已洗过几次毛巾,早已失去了初夏的凉爽。

在水房里,他用冷水简单擦洗了一下,重新接满了一盆清凉的水,手托着盆,正要返回房间,一抬头,便在走廊里看到了田安红。

“田姐,你那边完事了?”任澍快步迎上前去问。

田安红应道:“是的,我到你房间找你,敲了半天门也没动静,以为你又跑出去玩了呢,原来是去洗脸了。”

“是的,田姐,这天也太热了!”任澍说着,面带苦笑。

“可不是嘛,这样的天气最让人受罪的还是我们女人!”田安红边说边随着任澍往房间走。

她身着一件半袖紧身衬衫,外披一件纱质小衫,下穿一条及膝的纱裙。

那时候社会刚刚开放不久,内地的人们仍旧保守,虽然女人穿裙子习以为常,但在大街上,却难得一见穿短裤的男女。

田安红的装扮在当时算得上颇为前卫,她多年来四处奔波,习惯了各地的风土人情,对新奇事物的接受程度非常高。

刚才在谭雨嫣房间辅导她们时,由于都是女性相聚,门一关便无外人,田安红只穿着小背心与内裤,盘坐在床上讲解。

而来任澍这里前,她才简单地披上裙子和衬衫,虽是简单装束,却也足见时代的变迁与个性的张扬。

田安红一进入任澍的房间,便自若地坐到了八仙桌旁,并未觉得有何不适。

常年在火车上到处走,和形形色色的人共处一室早已司空见惯,见任澍关上门也不以为意,随手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开口说道:“小任,这客杂费计算的地方我看不太明白,来,我给你细说一番。”

任澍将洗脸盆放回架上,含笑答道:“田姐,您稍等,我换上背心。”

“小任,你咋那么讲究呢?”田安红笑着斥责,“走班的时候,那些乘警、检车员谁不是光着膀子?这有什么。赶紧过来,我讲完了好回房休息,身上这一身汗实在难受。”

任澍见田安红如此随和,便也不再客气,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和狼油霜,坐到床边的椅子上,递给她狼油霜,笑着说:“田姐,这个给您用。”

田安红接过狼油霜,惊喜道:“小任,你买这么贵的东西做什么?”

任澍回以微笑:“田姐,这不是我买的。这次从琼海回来,列车超员严重,车厢里挤得跟什么似的,好几个旅客中暑晕倒了。一个有钱的大姐实在受不了,在车厢里站着,便央求我帮她搞一张卧铺票。可车上的铺位本就紧张,就算是车长的关系户也不够用,我根本搞不到。幸好,餐车的茶座有人下车,我才帮她补了一张茶座票,大姐便送了我一盒。我原不想要,但她硬是塞给了我,这东西我也用不上,你拿去吧。”

任澍说得合情合理,田安红走过多年的列车长,遇到过太多的这样的事情,根本没想别的,放在桌子上说:“行,那我就收下了,谢你的好意,小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