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宫里约束大,她们性喜自由,没法过那日子。
陈沅曾在宫里呆了三个月,就和坐牢一样。
太子又好一番安抚,姜黎才道:“这几日,太子要用船,你们采买些食材,清扫干净,先回船上待命。”
高起潜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
“是!”
船老大接过银子,与伙计们告辞离去。
约摸下午时分,唐通派的人来了,告之连同左梦庚编练的五千人,已经登了船,顺江东下。
算算时间,从出兵至今,过去了七天,如一切顺利,再有个七八日,即可抵达扬州。
同时,信使又带来两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一是李自成杀了李岩,还不是明正典刑,公示罪名,而是埋伏刀斧手,于酒宴上斩杀。
听说红娘子当场翻脸,杀了牛金星之后扬长而去,已不知所踪了。
二是阿济格率军入了大同,与姜瓖部会合,山西大地即将燃起战火。
可就在这紧急关头,李自成却弃了平阳,挥军回返西安。
“先生,可知李自成是何意?由平阳到太原,仅五百余里,轻骑三日夜可至,大军挥师,亦不超过十日。
先生曾和我说过,李自成在平阳有五六万人马,于情于理,都该北上支援陈永福,可他却回了西安,连平阳都不要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陈永福陷入包围吗?”
太子不解道。
不仅仅是太子,既便是不通军事的一众女子,都颇觉不可思议。
姜黎沉吟道:“我打个比方,一个人省吃俭用一辈子,又几经艰险,最终搭上全部家产开了间酒楼,本以为能笑迎四方客,结果被一群恶人砸了,还一把火烧个净光,偏那群恶人是他惹不起又告不倒的存在。
那么,这个人会不折不挠,继续攒钱开下一间酒楼,还是就此消沉,一生的志气化作流水?”
“噢!妾明白了!”
柳如是也在,恍然大悟道:“妾对李闯知之不多,但听了公子的比喻,想来是心胆已丧,不敢再面对满清八旗的兵锋。
李自成一败再败,前期的声势已荡然无存,又仅因猜测就杀了心腹大将李岩,只怕军心已乱,太子若能在扬州立足,不妨试着招揽其部属,或有奇效。”
姜黎点头道:“柳姑娘所言甚至是,李闯失了方寸,李岩不是不能杀,但是不能暗杀,要杀之有名。
今日他可以不经审讯杀了李岩,焉知他日看谁不顺眼也私下杀了?
况且自一片石兵败以来,庆都之战又惨遭重创,顺军已如惊弓之鸟,偏他非但不集中兵力,反而处处分兵,给予满清各个击破之机。
清军入关前,与明军作战胜多败少,却每每止步于宁远,并不能扩大战果,而入关后,短短数月就席卷河北,诸位可知为何?”
众人拧眉思索,各种想法纷至沓来,但是总觉得没法准确描述。
柳如是也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小心翼翼道:“是否与清军的兵力有关?”
“不错!”
姜黎赞道:“还是柳姑娘看的明白,李自成败退送了大量的填线兵给满清,使得满清的形势大有改观。
以精锐攻城掠地,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但是以精锐驻守后方城池,完全是大才小用,还会摊薄兵力。
长途奔袭,自然是兵贵精不贵多,但是堂堂正正的打国战,还须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降卒虽然战斗力差,却可作为填线兵,驻守后方城池,维持治安,征粮收税,运输辎重,支援前线。
如果换了我,在山海关大败,不得不退出京师,我会将大明的降兵降官全部带走,一个都不留给多尔衮。
可惜李自成糊涂,白送了大量的文臣武将与填线兵给满清,使得满清后方迅速稳固,有源源不断的补给输送,李自成怕是一两年内就要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