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天空之上飞下一人,赤身裸体,汗水满身,脸上气浮面红,看起来激动非常。
他进入殿中后径直跪下,神色激昂的对着顾铭行了个大礼。
等到他跪下拜了三拜,额头都青红隐隐约约透露出血丝,姗姗来迟的翼空军和镇守宫廷的北阳军才跑进来把他押住。
羽凉涧跪下,抱剑敬礼,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满是肃穆:“报羽皇,属下失职,这人神色涨红,气血上涌,属下没拦住,让他闯了进来,惊扰陛下圣驾,还请陛下责罚!”
顾铭眯了眯眼:“你先退下。”
“是!”羽凉涧押住那人就要离开,顾铭发话:“把他留下。”
“是!”
那人依旧满脸通红,顶着顾铭一双鹰眼,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
顾铭率先移开了眼神:“这般形态,所谓何事!”
那人先拜下高呼了一声谢羽皇恕罪之恩,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一听就是常年练武之人。
“陛下,边关告急,臣自听闻此消息以来,夙夜不能安寐,食不下咽,脑海中常常浮现当年于战场剿灭苗人的景象,又时常浮现百姓们的受苦之状!”
“臣早年随先皇征战四方,深知苗族凶残本性,他们抓到我族百姓,砍其翅膀,夺其神魂,手段残忍,令人咂舌。十年安定,不想今日他们竟又卷土重犯,臣血液沸腾难安,本想直接前往战场,与苗族一决生死,守卫我族百姓免受灾害。”
“但..”他说到此处哽咽了一下:“但军中早已经没有了臣的位置,臣即便去到边疆,也不能归属军队。臣出身平阳侯府,将门之府,一身铁骨只能埋藏于深门大院,若是太平盛世,自是无甚紧要,可如今战事再起,边关受苦,臣在大院内安居太平也心中惶惶!”
“臣一生夙愿便是战死沙场,哪怕是在军中充个冲锋小军,只要能再回战场,臣也甘愿感恩,望陛下成全!”
最后这一声他吼得极其大声,大殿内久久回荡着他声音的回响。
顾铭死死的盯着他那热泪盈眶的眼眸,却没有在其中看到任何其他的东西,只有一腔战意和怒火。
许久后他叹了口气:“侯爷一生豪贵,骁勇善战,是带兵打仗的将才,哪能让你去做小兵,起来吧。”
又对裕安说:“去拿衣服给平阳侯。”
裕安刚才竟一时听得眼角湿润,他快速的擦了擦眼睛:“是。”
平阳侯见顾铭没有直接答应,慌忙撑起身,神色惊慌:“陛下!”
顾铭抬手,搁下了奏折,示意他安心:“回去等旨吧。”
平阳侯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原处,六神无主。
裕安抱着衣服走出来,殷勤地给他套上,笑眯眯道:“恭喜侯爷了,陛下这是应下了,侯爷就安心回去等旨吧,侯爷宝刀未老,相信您一定会成功的!”
平阳侯神色激动,扑通一声跪下:“谢吾皇隆恩——!臣一定竭尽全力,拼死抗击苗人,将他们全都驱逐出境,绝不让苗族踏进我羽族半点地盘!”
顾铭正视平阳侯坚毅的脸庞,眉间有帝王的王霸气息,选择平阳侯,是因为他的将能之才,也是顾铭走投无路的选择。
“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去吧。”
“是!”
那平阳侯一根筋,他太过激动,跪拜起身后竟然还想当着顾铭的面谢裕安,被裕安暗中死死的按下,方才免于暴露。
裕安心里将他狠狠的骂了一遍,果然是操练兵器的粗人,没有脑子,差点就暴露了他!
边塞,黄沙卷起枯叶,吹进右支军的军营之中。
此时正当春季,此地花草树木却没有一丝绿色。整个交战地,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右支军的军纪一向不严明,齐荣军路过,将几个蹲在地上的小兵踢起来:“都干什么呢!打起精神来!想送命吗?”
齐荣军喝了一口水,走进军营,看见曾明海正在疗伤。他是主力部长,前天与苗族那一场大战,何初屁用没有,只知道为了抢军功一个劲儿的往前冲,最后苗族显献阴谋,靠曾明海伤了一条胳膊才把他保出来。
曾明海见到齐荣军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羽皇是否派兵前来,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这两天可谓是人都要没了。
齐荣军摇了摇头,曾明海的眸光黯淡下来:“羽皇这是不打算管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