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人间和冥界的交界处。”

“穿过这里到达的只是冥界的外围”，司机说着，无尽车就来到温步尧第一次坐车经过的那片树林。温步尧曾经闻到泥土的芬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泥土的芳香还在。

“这里是哪里？”温步尧看不到树林，眼前黑漆漆的，但是他通过气味判断出还在一片树林里。

司机依旧看着窗外，道：“黑森林。”

“这里的树木都是黑色的，所以叫黑森林，据说经过这里的灵魂都要独自穿行这条路，穿过了才有资格继续往前。看到没，前面的雪山，灵魂是感受不到温度的，但是那片雪山是专门为灵魂而生的。”

“就是说灵魂经过这里，可以感受到寒冷。”司机补充道：“灵魂感受不到任何冷暖，那些想变回人却又不能轮回的人最喜欢来这里感受这样的感觉。”

“感觉身为人的感觉。”温步尧感受着冷意，心底里升起一丝理解，但很快就被寒冷湮灭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忍受了寒冷，无尽车再次驶入黑暗。

刚刚升起的兴致被这黑暗浇灭了大半，刚刚强压下去的烦乱再次翻滚上来，更加强烈。

“莫未，活人能够拿到那本无名书吗？”

司机看起来又要睡着了，温步尧只好问莫未。联系莫未的经历，温步尧对自己之前的看法产生了怀疑。

“你不是知道我的经历了吗？我，偷儿老大，哪一个不是活着的时候碰过那本书？”莫未似乎冷哼了一声：“只要碰过的人，必死无疑！”

温步尧呆了呆，好像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只要和那本书有过接触的人，到最后都会死，而且死亡的时间距离接触那本书的时间不会太长。一瞬间，之前所认为只有死人能拿到无名书的想法被推翻一半。

那卧室里的人有没有可能是活人？

但是温步尧很快就否定了，活人不可能在他和谷雨两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房间，除非是灵魂。

“那灵魂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莫未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道：“你不是已经是灵魂了吗，自己没有感觉吗？”

嗯，是这么一回事，温步尧思索着，伸出手来，可以穿过眼前的座位，仿佛所有实物对于他而言根本不存在。

紧接着，他往后躺下，只要他想，立马就穿了过去，头可以靠到背后的座位上。但是他觉得这样很是诡异，连忙爬起来，老老实实地坐回原位。

这样一实验，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留在自己卧室里的人就是一个灵魂。

只有灵魂才有可能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进入没有开着门的房间，那问题就在于九楼那么高，除非他会飞，不然不可能从正门潜入。

但是刚刚谷雨已经带着他飞了，甚至穿过了很多栋楼，这样盘算起来，证据确凿，在房间失火的时候，有一个灵魂潜入自己的房间，看到自己来就跑了。

那个葱花灵魂，偷走自己感官的灵魂，加上突然失火的房间里的灵魂，这三者有什么联系？

温步尧吐出一口浊气，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思路至少理顺了很多，他背靠着座位，身心放松。

这时谷雨已经睡醒了，睁开眼睛，一片腥红的瞳色，温步尧正好看见他的瞳孔，愣住了。

谷雨睁开眼就看到温步尧看着自己，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你的眼睛是红色的。”温步尧下意识就说了出来，说完后就大感不妙，紧张地看着谷雨。

谷雨将脸转向窗外，声音不大，温步尧刚好能够听到。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死的时候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