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步尧慌了神，连忙对莫未道：“莫未，再借我一点，我要掉下去了！”

谁知莫未没有回应，温步尧有些绝望地看着谷雨。

这时谷雨叹了一口气，拉起温步尧竟然漂浮在空中，温步尧瞪大眼睛看着谷雨，谷雨拉着温步尧直接穿过众多楼房，径直来到车站。

身后，邪逆的狂风呼啸着，温步尧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卷上了他，他脚下一滞。

温步尧眼前出现了一辆末班车，没有看到那个司机，车门口正缓慢地合上，还没来得及细想，谷雨就拉着温步尧闯入了车厢，进去的时候车门正好合上。

刚刚卷上他的脚的那一缕风流卡在车门上，逐渐变淡，最后消失。

瘫坐在地上，温步尧心有余悸地看到一片迷雾缠绕住了整辆车，随时就要把车掀翻，刚刚松了口气，心又被提了起来。

“放心放心，他进不了的。”一道懒散的声音从车里面传来，还有些睡意，仿佛在说梦话。

温步尧一回头就看到司机，还是老样子，一脸的困顿，打着哈欠，随时都可能睡着。温步尧站起来，坐到谷雨旁边，扭头问司机：“那你知道他有多厉害？”

沉默了半晌，司机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司机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知道。”

温步尧想起第一次见到司机的时候，他仿佛接收信息似乎要隔上一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灵魂说话都要隔好长时间才收得到。但是和无相说话的时候，她并没有这样。

然而，温步尧听到了司机细微得不可闻的呼吸声，才知道他又睡着了。

四周都安静下来，车外面是无尽的黑暗，还有一些路段有一排排的白蜡烛点亮前路，车里安静得有些惶恐。

沉默了很久，温步尧才敢看向谷雨。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谷雨仿佛为这一刻做好准备了，平静得看着温步尧，嘴角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

可是越是这样，温步尧越是问不出口，他嚅嗫道：“谷雨，你是不是死过一次？”

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知道灵魂盛餐的谷雨，可以抓住灵魂的谷雨，甚至会漂浮的谷雨，这些不都是灵魂该知道的吗？为什么谷雨知道的那么清楚，清楚得让温步尧觉得惶恐，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谷雨。

他知道谷雨是从精神病院里被带出来的，天生拥有一双独特的眼睛，能够看到亲近之人的死亡，看起来那么不可思议，可是温步尧是真真切切地相信谷雨。

唯一可以说得通的是谷雨在他们毕业后的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他的性格不可能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甚至到了他都不认识的地步。

他看着谷雨，期待着他的答案，可是他却不敢面对，他目光转向窗外无尽的黑暗里。

时间似乎又一次被拉长，温步尧等待着他的答案等了很久，终于听到他的答案。

“的确死过一次。”

温步尧对上谷雨的目光，眼里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翻卷着惊涛骇浪，谷雨轻轻补充了一句：“但也不全是。”

外面的白蜡烛的光芒在车里一阵一阵地闪过面庞，恍恍惚惚之中，温步尧有些分不清虚实，他看着谷雨，心里空落落的。他没怎么注意后半句，光是听到前面，温步尧就惊呆了。

他心里说不上的感觉堵在心头，有些压抑，如果今天不问，自己是不是就不知道谷雨已经死了？他看着谷雨，眼前一阵恍惚，那天那个救回自己谷雨和眼前的谷雨毫无差别，他现在的眼睛是红色的，身体是透明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司机的脑袋突然从两人前面伸出来，满是睡意，但是眼睛却没有半闭着，应该是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