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这些后,师徒二人,都回到了隔壁他们临时住的客房。
慕辞找出了一些符纸,符水,香、烛、笔什么的,都塞进都灵山的怀里,让他抱好了。
然后,二人又回到了忘忧草的闺房。
慕辞将都灵山怀里的符纸拿过来 ,在床头的桌子上铺开,摆好。
都灵山放下笔,拿起火柴,将香烛点燃了,恭敬地递给自己的师父。
慕辞接过来,握在手里,嘴里叨叨了几句,便插在桌子上的一个空杯子里,摆正
然后,二人一起,又在符纸上画了些符咒,再将他们画好的符纸,贴在了少女屋子的窗户上、门上和床头。
贴完了后,慕辞又烧了些符水,让都灵山给少女喂下。
他自己则在屋子里慢慢踱着步子,嘴里念念有词。
他念会儿,走几步,停下来,用手指对着口气弹一下。
如此反复,直到屋子里的每个角落他都弹到了,他才停下来。
他回到床边,又给少女把了把脉,确定没什么大碍了,这才放下心来。
忙完了这一切后,他挪了挪椅子向床头边靠近了些,然后坐下来。
他对着都灵山摆摆手,让他先回去休息。
都灵山不放心师父,也挪了挪椅子,紧挨着师父身边,坐下来,陪他。
慕辞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他原本也是心疼自己的这个小徒弟,既然他不领情,想陪着,那就由着他好了。
最近这些日子,这个少年一直跟在他身边,跑前跑后的,就没好好休息过。
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了,原本灵动的大眼睛,都深陷了进去,里面透出来的不再是活泼天真烂漫,而是越来越像他了。
波澜不惊,枯井无波!
在那里面,乍一看,是一潭死水。
实际上是枯井无波里藏着万千心事,实则在那里面,是汹涌澎湃!
他看得出来,这个少年的精神一直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可少年自己还偏偏不知道疲惫似的,不给自己休息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心里藏着事,在心里跟自己较着劲。
他想借忙碌来忘掉那些事、那些人。
他也想尽快将凶手揪出来,给自己的爱人报仇。
可是他一直这样绷着,身体早晚也会绷出问题来。
他才18岁,如果他没记错,他应该还要过几天才过18岁生日吧!
他还只是个孩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经历了那些悲惨的场面,见识了那些残忍的作案手段,没吓疯,已经很好了。
他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难为他了。
“希望到那时,情况不会太糟糕吧!”
慕辞在心里深深叹息了一声,为自己的小徒弟,默默地燃了一根香。
师徒二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默默地坐着,各怀心事。
远处的哀乐悠悠扬扬地,飘过来,让人心里平添一丝哀伤与凄楚。
这一夜似乎特别的长,也特别的冷。
尤其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又是这样地干坐着,等待着,更是让人煎熬。
慕辞却一直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那张酣睡的小脸,出神,宛如一尊雕像!
都灵山最终还是没有熬过自己的师父。
他坐在椅子上,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的,身子也摇摇晃晃地,慢慢地倒向了师父。
然后,他靠在师父身上,打起了瞌睡。
“终于熬不住了吗?”
慕辞轻笑着嘀咕了一句,侧头看着他睡得很不安稳的脸,心中起了波澜。
他用手托着少年的脑袋,站了起来。
他小心地将少年抱起来,在床的另一头轻轻地放下,帮他躺好 ,并给他盖好了被子。
在他看来,两个都还只是孩子,没有什么男女之别,又在自己的监护下, 睡一张床上,也没有什么不妥。
他自己则继续坐在椅子上,不知疲惫地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陷入了沉思。
他想着最近这段时间里,又是死人,又是失踪的,心里也倍感疲乏不堪。
虽然这一次忘根树的案子毫无悬念,看起来,跟之前的三起案子,也没有什么关联,但是总让他隐隐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忘根树他姐姐真的只是跟人跑了这么简单吗?
小草的失踪,小羊的失踪,现在她又失踪了……
都是女性,都是失踪,这三者之间,真的就没有什么关联吗?
还有李珊被杀,也是女性,也是在那么隐秘的地方。
难道这些都只是巧合吗?真的没有一丝瓜葛吗?
还有小草儿的病,真的只是受惊吓,做噩梦吗?
他想得脑壳疼,摇头叹道:
这个冬季,还真是不同寻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