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将忘忧草轻轻地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一开始,少女还想挣扎,他却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顺势在床头坐了下来。
他伸出长而有力的胳膊,横压在少女身上的被子上,将她禁锢在被窝里。
忘忧草挣扎了几下,摆脱不了桎梏,便也停了下来。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两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慕辞见状,便松开了手,站起来,接过都灵山递过来的药箱。
这一次,他轻车熟路地,从药箱里拿出药丸、银针、安神香等,一一摆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他转头吩咐春树婶,去倒杯热开水,喂给小草儿喝。
再将一颗药丸递给都灵山,让其给忘忧草服下。
药丸都是之前就配制好的,现成的,是他特意为忘忧草制作的。
里面有灵芝、人参、少许生丹砂、雄黄、安神草等,再加上一些特殊的材料和其他的药材,经过他的特殊手法加工而成。
这药丸,入口即化,见效奇快。
都灵山给忘忧草服下后,没多久,她就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慕辞看着已经进入睡眠的少女,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对自己特制的药丸,还是特别满意的。
他的心静了下来,神情淡定地点上了安神香,在桌子上摆放好。
这才搬过一把椅子,在少女的床头边上坐了下来。
他取出银针,认真的给少女手臂上,脖子上,头上等,各个重要的穴位,分别扎上一根。
全部扎好后,他又用手指将每一根银针都抡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塞进被子里,再给她掖好被子。
然后,他轻轻地往后一靠,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床上少女沉睡的小脸,只等时间到了再拔针。
喂药、安神、扎针,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师徒二人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忘忧草在慕辞的治疗下,睡得很安稳。
她原本还微微蹙着的眉头,也慢慢地舒展开来,一脸的安详,睡得很香的样子。
都灵山在一旁看着陷入深睡的忘忧草,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也搬了把椅子,安心地在师父身边坐下来。
慕辞却不敢大意,他的心还是悬着的,有些事,他还必须得做。
就算是多余的,他也得去做,要不他心里不踏实。
想到这里,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春树婶和都小妹说道:
“小草儿已经没事了,你们先回自己房间去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这里有我和灵山守着就可以了。”
做那些事情之前,他得先把这婆媳二人劝走。
要不,恐怕会惊吓到她们。
他也不敢保证,在做那些事的时候,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万一她们受到惊吓尖叫,又会惊吓到酣睡的少女,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都小妹没什么要顾虑的,听话地点点头,准备离开房间。
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最亲近的弟弟,一个是弟弟最尊敬的兄长,小姑子交给他们,她很放心。
可是,春树婶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坚持要留下来陪着她。
都小妹只好停下来,扶着自己的婆婆,不说话。
做思想工作的事,慕辞他做不来,也不想做,便扭头看着自己的徒弟。
都灵山懂自己师父的意思,便拉着春树婶,耐心地开解道:
“婶,您还是先去睡觉休息吧!有我们在这里,您还不放心吗?”
“我……”
春树婶欲言又止,犹豫着。
都灵山继续说道;
“您放心!这里有什么情况,我肯定第一时间跑去告诉您。
再说你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呀。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忧草妹妹她需要您,来日方长啊!
婶,您可别把自己的身体熬垮了呀!”
春树婶听他这么一说,便也放弃了坚持。
她想着自己留在这里也确实帮不上忙,没准还添乱,于是带着自己的儿媳妇离开了房间。
只是都灵山那一句“来日方长”,听得她心惊胆战的,心里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这孩子什么时候也这么不会说话了?这病那能让它“来日方长”吗?这不是在说自己女儿的病好不了吗?
但是想归想,她也没有要责怪都灵山的意思。
她心思回转着一想,又觉得可能是她自己敏感了,多心了,人家年轻人话里头也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一想,她心里便又宽解了些。
春树婶也是个懂得自我安慰的。
等婆媳二人都走了后,慕辞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等了会儿。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探身向前,将少女身上的银针都一一拔了下来,交给都灵山,让他消毒再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