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刚蒙蒙亮!
军鼓声便突兀地传遍大营,那些还在帐篷里熟睡的军士猛地惊醒过来,随后大多数人看了一眼天色,又继续倒头睡觉。
那些清醒过来的士兵则是议论纷纷:“听说上面派来了新的屯长,不知此刻响鼓,是不是那新屯长所为。”
“什么新屯长,不过是仗着家里有钱,买了个屯长的位子而已,咱们大营是一个毛头小子可以横行的地方吗?”
“说的对极了,甭管他,接着睡!”
杜尚站在校场上猛敲鼓点,面色淡然,无怒无喜。这响彻大营的鼓声,便是他聚兵的集结鼓,响彻三通之后,若有人不至,应按军法杖责二十军棍。
此时,三通鼓声停下了,杜尚身后的校场上,却只稀稀拉拉的站着四五十个人,还不到一半!
好在队伍前排的什长们都到了,至少这些人没有公然与他作对,杜尚在军营中的处境才没有显得太过尴尬!
在一堆言笑无忌的军官中,一个名叫张达的什长显得尤为突兀,只见他气度沉稳,不苟言笑,是个真正知兵之人!
杜尚耐着性子多等了一刻钟,校场上又来了十几人。他心中冷笑之余,更为这曾经名震天下的汉军,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感到由衷的悲哀,终于彻底失去耐性!
他整个人的气势大变,目光如电,扫过众人,丝毫没有先前的淡然,变得锋利无比,大声喝道:“屯佐何在?”
马平从队伍里站出来应道:“末将在!”
“鼓作三通,依军律,不到者,该如何处置?”
“按军律,重打二十军杖。”
“带我的亲兵去将所有未到之人抓来!”
“诺!”马平一愣,眼中划过一抹异彩,看来屯长这第一天就要整治军伍,树立威信了。他不敢多言,连忙带着杜尚的亲卫去营房一个个抓人!
大约过来半个时辰后,就在众军士显得有些焦躁不安的时候,三十几个犹自不肯起床的军士被绑上了校场,这些人脸上挂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毫无敬畏之心。更有甚者,对新任屯长目露嘲讽,在大伙面前公然挑衅他!
杜尚冷眼以待,气度森然,扬声道:“我身为尔等的屯长,不管你们有些什么背景,既然在我治下,就要恪守军律。军律有云,点时不到,重打二十军杖,你们服不服!”
这些人之所以不来,就是成心要给杜尚一个下马威,他们知道杜尚是靠着行贿买官才当上屯长的,说到底就是个没真本事的废物。
即便他们要被押解到校场上杖责,也仍旧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因为他们的靠山陈方,乃是佐军司马陈奉的胞弟!
陈方此人是个心地险恶的家伙,见杜尚想要杖责自己的兄弟,他早有准备,昂着头走上前一步,轻蔑笑道:“呵呵!屯长?你可知道这军中是个以武为尊的地方,你这个没有半点军功的人有什么资格当我们的屯长,有什么资格击鼓聚兵,你又凭什么让我等信服。”
杜尚心知刚来军营首要之事便是树立威信,正愁自己管不好这些骄横的兵卒呢,他们就主动跳出来给他机会了!
这家伙就是佐军司马陈奉的胞弟?那我就拿你开刀好了!
杜尚眼神一凝,指着陈方大喝,声浪响彻众人耳边:“好一个以武为尊啊,既然陈什长不服,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够打败我,我便把这屯长之位让给你,自觉滚出这虎卫屯,如何?”
什么!~~~众将士一片愕然,这屯长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居然这么玩,不是找死吗?早知道就由我开口挑衅他好了!
“唉!”屯佐马平叹了口气,他对这个新任屯长还是很有好感的,只是性子太急了,有些口无遮拦,要知道军中无戏言,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做,否则的话如何服众!
陈方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没想到这家伙竟是个十足的蠢货,要跟自己比武?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啊!大营中除了张达之外,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二世祖呢!
对他来说,这更是一次送上门的机会啊,只要在所有人面前击败杜尚,那他在军中的声望就能盖过张达,再加上大哥陈奉给自己撑腰,以后这虎卫屯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脸上挂着猥琐的冷笑,心中更是洋洋得意,他没来及细想就爽快的答应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赖账,以后谁都不会再搭理你!”
“那是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屯长别开玩笑了,我输的话你想怎么样都行!”
杜尚眼中寒芒掠过,声嘶力竭地大喝道:“你若输了,即刻贬为士卒,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