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家楼上？”

“具体地址，写下来？”

乐风找来笔，把刘源说的地址写在小臂上，然后披了件外套匆匆出门：“你们不用等我。”

“风哥，有话好说啊，”

高希阳喊声，“郭部长是我姑父。”

乐风头也不回，骑车直奔县委大院。

找到郭部长所在楼门洞，跑上三楼，然后按门铃。

一个中老年妇女开的门，望着大口喘息的乐风，问道：“找小雨的吗？”

“不，”

乐风调息一口气，“我找郭部长。”

“找郭部长？”

中年妇女始终把着门保持半开状态，“请问你有什么事？”

乐风的面相看上去还是有着学生气息的。

“我要见到郭部长才好说。”

然后中年妇女转头朝屋内唤声：“老郭，有人找。”

门还是没开完整。

“哦，是小乐啊，”

郭开颜从里屋出来，朝门口瞥了眼，“让小乐进来。”

沙发上坐好。

中年妇女沏了两杯茶端过来摆茶几上。

“小乐老弟找我什么事啊？”

乐风也就开门见山，直接说是为广交会的展位而来。

“哦——展位的事啊？”

郭开颜显出作难的样子，“我也是刚接到通知……”

“我是吃晚饭的时候才收到消息的，”

乐风说道，“说是没给我们安排上展位，我这不急吗？晚饭都没吃就直接过来找您来了，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乐呀，我也就负责汇总，最后是县委办公室负责具体上报的。”

郭开颜说道，“上边工业厅怎么安排，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我就有点搞不明白，”

乐风说道，“我们厂造出来的东西，郭部长也是见过的，谁能不喜欢？上边怎么可能不安排展位呢？”

“你是不懂啊，小乐老弟——”

郭开颜把“弟”字拖出长长的尾音，说道，“这广交会啊，展位一直都紧张，一年一年的，老厂子得照顾着，都论资排辈，唉——你也不用急，今年不行的话，等明年，4月份春交会，很快就到了。”

乐风心想，你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抽水马桶这么好的东西，就得最快的速度占领市场，不然，在这个还没有专利法的时代，慢了的话，抄袭作品马上就能上市。

得赶时间，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方面，乐风基本都踩在点上的，现在是关键期，头几步不踩踏实了，后边就会麻烦不断。

“郭部长，我两个月前就上报给您了，怎么临到跟前才收到回复？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我是说上边啊。”

“你也说到上边了？”

郭开颜意有所指说道，“咱们可是下边啊，很多事自己说了不算……”

“那上边谁说了算我找谁去？”

郭开颜听了乐风说话，伸手按住乐风的手，说道：“小乐老弟，你可别莽撞啊，有时候也要替领导想一想，这广交会谁不想掺和一把，产品目录都能排三条街去，领导要审核的可不止你一家啊……”

“那按郭部长的说法，我现在该怎么办？十月份的广交会我一定得参加，这个是在去年厂子开建的时候就计划好的？”

“要不等下周一，我再打电话问下情况？”

……

从郭部长家出来，乐风又找去了县委办公室主任王一手家。

得到跟郭部长差不多的说辞。

乐风怒气冲冲地回到桂花街5号。

姜怀喜等几个同学还在等他，见他回来忙关切地询问情况。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

乐风怒火丝毫没得到释放，“怀喜，我现在跟你回家，你爷爷的车闲着的话我想借用一下。”

大家才散了。

见到姜守义，乐风大致说明下情况：想参加10月中旬的秋季广交会，并且提前两个月就申报了，现在得到的回复是安排不出展位。

“明天我要好好准备一下，星期一一早亲自去趟市里，得再争取一次，讨个说法”

乐风说道，“死也要死个明白。”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