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公厕里边那个呀。”

“真的呃，跟公厕里边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们都用过。”

“看见了，突然就想了……”

乔大良听得一头雾水。

刚一转身，人丛里挤进一个骑车的年轻人来，手里按两记铃声。

“奥哟，”

年轻人惊诧一声跳下车，到马桶边蹲下，拿手摩挲着抽水马桶的釉面。

“哎——”

乔大良忙上前制止，“这位小伙子，你一边看可以，别伸手摸呀。”

“摸一下怎么了？”

年轻人抬头笑道。

“摸坏了你赔不起。”

乔大良说道。

“一只抽水马桶而已，”

年轻人很是轻描淡写。

“哟，能叫出名字来，”

乔大良说道，“算你识货，——告诉你吧，这东西比你现在能见到的任何东西都金贵，瞧见了吧，上海牌手表——”

乔大良一扬手腕，再一踢腿，“华达呢裤子。”

再一拍胸脯，“的确良衬衫。——这些东西加一块，也没法跟它比，——关键你有钱买不到？”

乔大良边手舞足蹈比划边说话，眉飞色舞的表情，很是兴奋。

“知道得花多少钱吗？”

乔大良盯着年轻人问道。

“瞧你这得意的样子，怎么也得十块出头吧。”

年轻人认真回道。

这年轻人自然就是乐风了。

看见乐风一副正经的表情，旁边的黄雁翎终于没憋住，“噗嗤——”笑出声来。

“瞧见了吧，雁翎都笑话你呢，没见识。”

乔大良朝黄雁翎身前一摊手，又指着抽水马桶说道，“告诉你吧，这东西真是有钱都买不到，——不信你揣着钱上青城市里走一趟，也买不来，现在就咱们县里有的卖，得登记排队等，十天半月的也等不到一只……”

“你咋买到的？”

乐风问道。

“我跟老板熟，”

乔大良说道，“是好朋友，——一早跟我留了一只。”

“哦。”

乐风也没戳破乔大良，因为知情者就在身边。

“谢谢你的好心，”

黄雁翎望乔大良说道，“这份心意我领了，东西你拿回去自己用吧。”

“雁翎，难得送你一件你也喜欢的礼物，就收下吧。”

乔大良的语气近乎乞求。

“乔大良，”

黄雁翎正颜道，“这个抽水马桶我是很喜欢的，只是不巧，我已经有一个了。”

“有一个了？怎么可能？

“我真的已经有了，不骗你？”

黄雁翎起身打开房门，示意乔大良进屋去。

过一会，乔大良垂头丧气地出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别人撞衫，我撞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