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翀号为才子,又得宋濂激赏,便被朱樉看在眼中。
“将诗拿来!”
郭翀便将纸递给朱樉,上面墨迹尚未干。
朱樉看了一眼,便照着念道:“想来多少伤心事,恰似春江水不回。”
此句一出,全场寂静。
单这一句,便胜出众人许多。
郭翀瞧见众人模样,亦是暗自得意。此诗乃他精心所作,可称佳作。
“楚客怀乡逢雨打,贪夫望里被函催。”
“相思失落荼蘼架,别绪周盈琥珀杯。”
“蜀道虽难终有路,此情深掩在林隈。”
片刻之后,贾敏、李约乃鼓掌而呼:“殿下此诗,可称是精妙绝伦,冠绝当场。”
其余人等,虽不似贾敏二人这般逢迎,但也晓得这是一首好诗。
凡是已作之诗,皆是不如此诗。
他们虽知这诗并非亲王所作,但他们也不敢出言做对。
毕竟他们也是要入仕途的,平白得罪一个亲王,着实不划算。
朱樉将纸扔在地上,踏前一步,向苏了了说道:“这诗可称魁首?”
“殿下此诗堪称名作,只是尚有一人未作诗,待他做了诗,了了自会给殿下一个评判。”
朱樉闻言,怒视许安。
此时有花牌者只剩许安未曾作诗。
许安瞧着怒目而视的朱樉,毫不在意,自顾自的喝着花酒。
朱樉此人,名声不好,堪称是猪王们的代表。为祸一方,作恶多端,但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面对朱樉的威胁,许安也并未放在心上。此时的朱樉不过虚岁十六,虽然已有狠辣的名声,但在南京城里,他有的也只是势,想要作威作福,也还没有这个本事。
众人都瞧向了许安。
“博仁?”吴淮担忧的说道,“不如放了吧。他是秦王,没有必要跟他做对。”
虽说秦王无权,但他终归是洪武皇帝的儿子,与他产生龃龉,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何况还是为了一个妓女。
孙礼并未说话,而是略带担忧的看向台上的苏了了。
朱樉的淫虐,早就令人闻之色变。若她到了朱樉的手上,还不知要受多少的苦楚。
但为了一个妓女,而得罪一个亲王,孙礼也知道不值。
许安淡然一笑。
秦王虽有势,但自己却不打算趋炎附势,他又能奈我何?
“此诗尚可,但若技压全场,恐怕还不够。”许安轻笑道,“诗歌重情,若只是为了单纯显摆技法,已然失了作诗的本意。”
“许安,此诗乃秦王殿下所作,你竟敢信口雌黄,口不择言,简直胆大妄为。”贾敏忽而怒吼一声。
郭翀也是满面愤怒。此诗乃他所作,对此颇感自傲,谁知却遭到许安一番痛斥。
“我们乃是论诗,何曾变成了论势?”许安忍不住笑道。
“你既然认为殿下之诗欠佳,你且作出首更好的诗与我们看看。”郭翀眼神阴鸷,沉声说道,“你若做不出,就该向殿下赔罪。”
许安闻言暗自冷笑。自己虽然作诗不行,但抄诗却甚为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