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翀经过许安几人跟前之时,拿眼睛瞥了几人一眼。
吴淮见状,立马做出了舞蹈的姿势。
郭翀眼神中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走在最后的贾敏,更是恶狠狠的看向吴淮。
许安是第一次来到教坊司,莺歌燕舞,花红柳绿,的确让人心醉神迷。
难怪便是那些王侯贵族都要往这儿跑。
整个一楼,分列了十五张桌子,每个桌子放了一个雕花椅,另有两个圆凳。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站在屋里。进教坊司只需花上一两银子,而想要坐在桌子前,则得花上数千金买一个入场券,或者让有入场券的朋友带进去。
“给你安排的座位倒也别致。”吴淮笑着说道,“教坊司可是花了心思。”
未时五刻,原本喧闹的屋子,随着一声高呼,瞬间安静下来。
苏了了带着面巾,缓缓走到台上,对着众人纳一个万福。
“今日诗会,承蒙诸位大家前来捧场,了了感佩不已。”苏了了说话间,便再纳了一个万福。她随即挥了挥手,便见两个龟奴抬上来一个木箱。
“了了虽是烟花女子,但雅好文学,收藏真迹古本三十余侧,皆是了了积年所得。此番将其献出,以作鳌头之赏。”
此言一出,堂下再度喧哗起来。
秦王朱樉听见吵闹,心有不悦,低声说道:“不过几本书罢了,怎如此喧嚣?”
“殿下,此处多是读书的士子,凡真迹古本,正是他们本心所好,故而有此扰动。”郭翀解释道。
天下读书人,又有几人不爱书?
何况还是真迹古本!
“真是没有见识的土包子。”朱樉冷笑道。
郭翀闻言,并未搭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了了姑娘,今日诗会,是何题目?”忽而有人喊道。
苏了了挥了挥手,便见两个丫鬟各自举着一张白纸走了出来。
一张写着七律,一张写着画堂春。
“素来诗会,皆有个题目,依韵而作,颇为俗套,且不能尽人之才。故此了了另想一个法子,此番诗会,只设体裁,不设题目。”苏了了轻笑道,“至于评判,了了不才,便一人承担了。”
“此法甚好!”
今日虽是诗会,但其实乃是为了遴选苏了了的入幕之宾。台下众人,虽不敢奢望一举而夺魁,但待到苏了了破瓜之后,倒也有一亲芳泽的机会。
自古清倌人破瓜之后,身价往往每况愈下,甚至沦落到十两银子一晚,亦是常事。
听着台下众人的喧哗,苏了了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哀伤。
“博仁,那了了姑娘既是送你花牌,你若不做上一首,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美意?”孙礼笑着说道。
许安此番前来,乃是被逼着来的。那龟公送花牌的时候,恰好被吴淮、孙礼瞧见,自己可称是被他们二人绑架而来。
他品了一杯花酒,只是说了句“好酒”。
苏了了公布了诗会的规矩之后,便有许多人跃跃欲试,只可惜所作之诗皆是凡桃俗李,平淡无奇,自然也难入苏了了之眼。
“尔等文人,皆是狗屁。”忽而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闻言,皆是怒目而视,待到看清说话之人,便马上变换神情。
说话之人便是秦王朱樉。
他自瞧见苏了了,便为其容貌所吸引。他曾多次想要与苏了了秉烛夜谈,却都被其婉拒。后来知晓苏了了弄出这个诗会,他便将郭翀纳入门下,替他写诗夺魁。
虽说朝廷之中,自是有才学之士,但他却也不敢使唤,若是被洪武皇帝知道,少不得要打他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