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鹏远渔业?”许如意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你在说什么?”
“从前真是小瞧了你,原来还懂蛇打三寸,深鲜国际最忌讳哪里你就和哪里合作,市面上什么最值钱,你就折腾什么。”
许如意觉得她一身光鲜走进来,这里却像一个臭笼子,人们拿着污浊的水枪向她喷洒。而转瞬间她又明白了,这是又设了一个的局,保不齐连那杨杰都被收买了,目的就是让老许再一次把自己送出国。
“许如强,你们忍我,我也在忍你们,做人做事别做绝。”
“你瞒着所有人专搞大黄鱼,还以货资敌打压深鲜国际,还有比你更绝的吗!”
大黄鱼?许如意想起来茶馆里杨杰的话,更让她认定这事从头到尾是一场刻意的安排。许如意出国四年,国外生活对人是一种历练,哪怕她仍沉迷于电音和酒水,思量起事来已然不像从前那么单纯了。
她需要求证一些事,首先这个鹏远渔业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就必定有一个话事人,而这个话事人在整个局中扮演的角色,比许如强、比杨杰都重要。
……
远在长屿岛的庄鹏,正和工友们一起劳作,厂子的位置离庄家五百多米。庄鹏没有购置什么设备的计划,这里不存在加工半加工,有个大壳子就能应付,置办几杆大秤,在鱼离开长屿岛之前,渔民心里有个底。
此时鹏远渔业的牌匾还躺在地上晒着,庄丰年正在一块大石头上写油漆字,尽量能和牌匾上一模一样。世事玄奇,这块还没在村里挂起来的匾,却已然在市里的很多人心间热腾了起来。
老癞头挎着一个篮子,里面放满了冰棍,吆喝着庄鹏过来尝尝,庄鹏笑着一瞧,便知这老家伙又来赚差价了。
他几乎每天都来,而且每天装得都像头一次来,庄鹏知道他这一声吆喝能到手的不管多少,起码都是看得见的碎银子,往常捡海的时候都是以货易酒,根本谈不上什么收入。作为邻居,他家的凋败庄鹏见过,要说显得有点活气的,只有门前的一棵招财树。
“都放那吧,先记账,晚上给你。”
“庄家小子,大财、大财!”
“哈哈!借你吉言,捡海有好货分我点,又不值几个钱。”
“成啊成啊,电视又不值钱,你送我一个就行。”
人们大笑起来,老癞头也跟着笑,但他却未走远,反是在一棵樟树下坐了下来,静静望着眼前的一幕幕。
庄鹏建厂的地方,有一个已经不常被人们提及的名字,叫做“金鸥滩”。老癞头看着忙碌的人们,他发觉长屿岛有了些新东西,他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一个厂子这么简单。
他看到那个站在墙上接砖头的小伙子,结实的躯干、光亮的臂膀,浑身如有一道光芒。而从前长屿岛最光亮的事,都在家家户户的风鳗架子上。
也是从这天起,他把褐色猫头鹰锁进了一个大抽屉,每到惠风和畅时,他就拽着一只花蝴蝶,招啊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