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谢洛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把溪草从梅凤官怀中扯出来,也不顾她吓得惊叫,不由分说便把人打横抱在怀中。
谢洛白眉目森冷,像极了一头宣誓领地主权的狮王,气势汹汹地看向梅凤官。
“离她远一些,她不是你能随意攀扯的!”
作为手腕强硬的军阀,谢洛白无论是外表还是气势都散发着让人闻风胆颤地凛然,特别是他生气的时候。
别说寻常人,就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但凡这个时候都不敢去触及他的逆鳞,然而梅凤官面上不但丝毫不见半点怯意,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方才因为谢洛白抢夺溪草时挤出的衣褶,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含笑撩人。
“谢司令这句话凤官就不明白了,都是开门做生意,哪有客来拒之门外的道理?”
说完,他转头看向被谢洛白禁锢在怀中的溪草,神情怜悯。
“况且是陆小姐主动来找我的,新政府不是一向提倡尊重女性吗?谢司令此举未免有些不妥?”
何副官和小四刚好掀帘进来,闻言不由都帮梅风官捏了一把汗。
这人莫不是脑袋坏了,居然敢对司令挑衅,是活腻了吗?他看着虽说比寻常男人长得漂亮,可谢洛白只对女子宽容,还不知一会他如何死得难看!
果然,谢洛白面上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怎么,难道我如何对表妹,还需要梅老板指教吗?”
偏生梅凤官毫不畏惧,他站起来,虽说身高不及谢洛白,身材也比其单薄,然而面色坦荡,完全没被谢洛白的阵势震慑。
“那是谢司令的家务事,凤官不会插足。只是她在这里,却是我的客人,谢司令强插一脚,是否太强人所难了?”
得得得,两个人为了一个假小姐争起来了!
何副官和小四对视一眼,看向梅凤官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死人,曾经能这样面不变色地和谢洛白叫板的,都已经去见阎王了,只可惜雍州城要少一个妙人了。
听到上首从鼻子中哼出一声笑,溪草头皮发麻。
和活阎王接触多了,多少也掌握了他些许性格。她几乎没有见过他笑,此情此景显然十分危险。
“表哥,文佩还在等我,我们先回去吧。”
一双雪白的柔荑主动环上了肩膀,少女娇软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谢洛白紧绷的肩背一颤,余光中果然看到少女勉强且僵硬的眼,那些微浮起的心猿意马,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回去?梅老板不是说你主动来找他的吗?不知表妹还有什么话要和梅老板说,但说无妨。”
什么时候活阎王说话也学会阴阳怪气了?
溪草心中纳闷,却也识时务地不敢顺杆子上。
“已经说完了,对了,我前面为姨妈选了几盆花,表哥来得正好,下去我们就搬到你车里。”
她看都不看梅凤官,免得又惹活阎王发神经。
溪草这点小心思,如何能逃过谢洛白的眼睛。想起刚刚进门就看到她对梅凤官投怀送抱的样子,谢洛白就来气,加之现在的百般维护,谢洛白越发怒火中烧。
他眯眼盯着怀中的娇儿,实在想把她的良心挖出来看看是红是黑。
他对她不好吗?
为何宁可偷偷摸摸瞒着自己来约会一个下九流的戏子,都不愿意好好对他笑一笑。
“走也可以,你亲我一下。”
闻言,溪草被雷得外焦里嫩。
她错愕地看着谢洛白,简直想不到他竟然会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上次是在车上,已经够了!现在竟要当着梅凤官!
哪怕现在他们只是彼此试探的陌生人,可是
他真是要让自己下不了台?!
溪草目中露出一丝恳切,满眼都是祈求。
谢洛白却只当没有看懂。
看到这个记打不记吃的丫头又一次吃瘪,内心竟生出一丝窃喜,自认为已经掌握了和小姑娘的相处之道。
“怎么?表妹不想走了吗?还是想让表哥先向梅老板清算清算绑架陆家大小姐这件事?别怕,有什么委屈,有我为你做主!”
好转的心情让他声音些微抬高,那种志得意满的嚣张劲听的人耳朵疼。
且说这句话时,尽管语气亲昵,可态度强横而霸道,简直是个土匪。怎么看怎么有种逼良为娼的味道
何副官与小四简直不忍再看,沉默地垂下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他们实在不明白,怎么在其他事都所向无敌的谢二爷,为何在男女相处之道上如此与众不同?
溪草气得浑身发抖。
这句话中的威胁意味实在太浓,特别是那句“绑架陆家大小姐”,让她实在无法抗拒。
活阎王果然是她命中的克星,轻而易举都捏住了她的软肋,把她一个只有几分小聪明的猎物耍得团团转。
她咬着嘴唇,终是硬着头皮在谢洛白脸颊上蜻蜓点水落上一吻。随后便埋首在他怀中,根本不敢再向周遭看上一眼。